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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刀激起了其他人的兇性,連高小廝都放棄撞門,決心先解決門外這個麻煩。季舒流腹背受敵,兇險萬狀,但是自己心裡也有一點兇性被激起,前所未有地看清了每個人的要害,眼睛裡全都是一個個有隙可乘的重要破綻。
你死我活,性命之戰。
高小廝的破綻不少,沒什麼高手氣象,但勝在出招老練狠準,一個不小心就會反被他所乘。至於其他的圍攻者不過仗著人多而已,彼此之間也沒什麼呼應可言。季舒流全神貫注,連腿上的疼痛都漸漸忘卻,不停躲避高小廝的鋒芒,襲擊其他人的破綻,居然又放倒了兩人。
繼續集中精力,他的手卻越來越不聽使喚,力氣也即將耗盡,張口喘息都擺脫不了那種窒息感。正手忙腳亂時,背後幾聲慘叫,壓力大減,一個人從他身後拔地而起,飛速越過他和高小廝頭頂,空中腳尖在房簷上一點,翻騰為斜向下出刀,刺入高小廝的背心。高小廝往前跑了幾步,嘴裡噴出鮮血,仆地而倒。
出手的是秦頌風,他一刀刺中,迅速抽回,空中手腕轉動,又砍倒兩個來不及驚駭就衝過來救急的人,這才輕巧落地。他身上的幾道傷口還在流血,招式卻十分輕靈瀟灑,讓季舒流一下子想起他“輕如飛燕,穩如泰山”的外號。
“你再撐一下!”秦頌風剛落地就重新奔向假新娘那邊。這邊剩下的幾人被他絕妙的一招震懾,竟然沒再去撞門撞窗,也沒再向季舒流出手。季舒流得空朝那邊看去,只見還站著的“鄉民”已經沒幾個了,孫呈秀渾身是血,刀法大開大合,獨自阻擋著假新娘的攻擊。
秦頌風先到遠處撿起被踢飛的軟劍,棄了長刀,隨手揮灑,身邊三個“鄉民”同時捂住胸腹彎腰倒下。孫呈秀退後,秦頌風上前,這次沒了兩個小廝從旁協助,假新娘刀法雖好,也不是他對手,被他氣勢恢弘、無孔不入的軟劍逼得不停後退。
秦頌風開口:“聽說,長短雙煞裡的短煞這兩年收了個得意的女徒弟。”
假新娘臉色大變,露出亂象,連捱了不輕不重的兩劍。
秦頌風不緊不慢道:“聽說,殺手胭脂鬼最擅長蒙著臉扮成女人,伺機殺人,手下不但有長短雙煞,還有一群不入流的嘍囉幫兇。盧玉燕被你們藏在哪裡?是誰僱你殺我?”
假新娘尖聲長嘯,雙手持刀向前劈砍,似乎使出了十成的功力,刀身震顫,發出異響。秦頌風的身影一飄,輕易避過鋒芒,但是這一刀居然是虛招,就在秦頌風發力躲閃的瞬間,假新娘迅速收刀,用比他對付秦頌風的時候還要快的手法抹了脖子,嘯聲戛然而止。
剛才他才長嘯出聲,季舒流附近的幾個人似乎早已知道結局,拔腿就跑。季舒流沒動,孫呈秀一手拄著刀也站立不動,任他們跑遠。
秦頌風僅愣了一瞬,立刻撕開還有氣的“高小廝”長煞的外衣,把他牢牢捆住。季舒流指著“小婢”道:“她也沒死!”孫呈秀點點頭,慢慢走過去捆她。
秦頌風又走到被扔在一旁的新郎官周鵬面前,劃破他身上被紅緞掩飾住的繩索,他這才從椅子上掉下來。胭脂鬼下的迷藥不算重,喂他喝幾碗水,他就慢慢清醒過來,聲音虛弱地請求秦頌風隨他去村北邊的山洞裡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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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流想起秦頌風身上刀傷很重,急忙說“我也去”,誰知剛想過去就腿一軟跪在地上了。秦頌風嚴肅的表情放柔了些,道:“舒流,再撐一會,呈秀,你小心看住這邊。”說著幫季舒流拔掉插在膝蓋上方的袖箭,草草包紮,“還好箭上沒有毒。”
季舒流苦著臉不敢出聲。
那邊周家逃散的小廝婢女們已經被叫回來,周鵬強撐著精神交代幾句,讓兩個自家小廝重新用那把椅子抬起他帶路,秦頌風和另外一個小廝、兩個健壯婢女跟隨其後。
季舒流生怕仍有殺手藏在那山洞裡,咬牙爬起來,提刀跟在他們身後。秦頌風見他一瘸一拐,就停留片刻,等他過來扶住他胳膊。
“抱歉……”出了村口,走在漆黑空曠的路上,周鵬在椅子上深深呼吸幾次才開口,“我沒想到他們是為了暗算你。他們假裝成一夥蠻不講理的強盜,綁走了我爹孃和燕燕,逼我把喜帖發給全村的人,還讓我騙家裡的人說,盧叔叔家鄉有個古怪風俗,婚禮前女家要把新娘藏起來,男家找到新娘以後再藏到別處,讓他們找不到。”
秦頌風輕笑一下:“你是個君子,從來都不撒謊,所以大夥兒才深信不疑。”
周鵬把頭埋得很低:“我還以為他們真的只想尋開心。”
“沒事,這不怪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