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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唯一能投奔之處,母親病重前曾帶他來過一次,還囑咐他,以後如果有難,千萬記得懸空寺的一戒大師幫忙,他一定會傾力相幫。
母親和方丈似乎有著很深的淵源,兩人從不提起,他也懶得去問,做人太辛苦,問出來只會徒增自己和他人的煩惱,何必多事。
讓他耿耿於懷的是,母親臨死前叫的不是他的名字,更不是父親的名字,而是一個奇怪的名字“滿牛”,她拒絕所有人的陪伴,手中攥著一把木梳,反覆地喊著這個名字,直到斷氣。
他隱約記得,他與母親上懸空寺時,母親曾這樣喚過一戒大師,於是,真相昭然若揭。
他愛母親,不能忍受他在母親心中竟連那和尚都比不上,所以,他選擇性地把他忘記,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他何必躲到這深山老林,何必面對那深惡痛絕的人。
人生就是如此,兜兜轉轉,仍然回到原地,他有些悔不當初,如果早兩年想到,他也不會受這麼多苦,到最後一敗塗地。
“這懸空山真美,能死在這裡,上天也算對我不薄!”他悶悶地想著,深深呼吸幾口芬芳的空氣,很快進入夢鄉。
“喂,起來!”彷彿晴空一聲霹靂,孟拿猛地驚醒,正對上一張寬闊的臉,那人渾身如塗了漆,黑得耀眼,雙目有如銅鈴,不經意的一個眼神就不怒自威,讓人心裡發寒,最可怕的是他左臉一道長長的疤痕,把本來的濃眉大眼高鼻組成的英偉形象破壞殆盡,如果不是天邊彩霞燦爛,孟拿真以為自己遇到了山中的鬼煞。
那人見孟拿有些瑟縮,眸中閃過一絲黯然,把手一甩,退出兩步,冷冷道:“這裡是睡覺的地方麼,還不快走,我等了你好久了!”
孟拿看清他的身形,幾乎一口氣憋暈過去,只道那人的侍衛已是巨人,沒想到真正的巨人藏在這深山之中,他見那人眉間霜氣凝結,頓時醒悟過來,賠笑道:“在下孟拿,請問兄臺如何稱呼?”
那人甩手就走,那洪鐘般的聲音在山中迴盪,“我叫孟勞,勤勞的勞,你最好趕快跟我回去,晚上山裡毒蟲野獸多,還有,你少跟我來文縐縐那套,小心我聽得煩了一拳砸死你!”
孟拿目瞪口呆,提起腳步就追,孟勞走得飛快,他哪裡追得上,跑得氣喘吁吁還只能捕捉到他模糊的背影。上山的路有些陡,孟勞如履平地,輕輕鬆鬆上到半山腰,在懸空書院的大匾下站定,抱胸遙望著西天的霞光。
良久,孟拿踉踉蹌蹌跟了上來,見他一臉不屑,心裡一股無名之火衝出,暗罵一聲“蠻子”,把呼吸調整,挺直了胸膛,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
孟勞搖頭苦笑,三步並作兩步越過他,循著左邊一條小路走入密林之中。這裡坡勢較緩,經過一片花開妖嬈的桃林,前方豁然開朗,一片整齊的屋舍依山而立,遙遙望去,整片建築顯得巍峨雄偉。遠處,白頭的天柱峰恍如羞答答的新娘,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屋舍邊是大片竹林,竹子粗壯如擎天的柱,把這裡層層遮掩,從蒼翠欲滴的竹林間,桃紅梨白隱約露出嬌羞的笑臉,香溪水聲如泣如訴,催響清歌萬首,讓人茫然若失。
走進竹林的小徑,孟勞徑直推開第一座院落的柴門,中間小院用青磚鋪成地面,左邊栽著一棵高大的桃樹,現在正是滿樹桃花,桃花的一個大枝椏已伸到院外,桃花比外邊所見略紅,花瓣落了滿園,如一層紅紅白白的地毯,院牆角落裡放著一個大水缸,缸裡滿滿的水,映出天上一朵正優遊而過的白雲。正屋只有三間房,旁邊搭著矮小的側屋,靠著牆角整齊地堆著些乾柴,從小小的側門出去是個低矮的茅廁,周圍全栽種著矮小的蘭花草。
孟拿走了一圈,立刻喜歡上這個乾淨整潔的地方,客廳裡就一桌兩凳,還有一把寬大的躺椅,他只覺得累得眼冒金星,二話不說,把躺椅拖了出來,放在那桃樹下,往上一縮又迷糊睡去。
孟勞還想為他介紹一下情況,在他屋裡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出來一看,氣得兩眼瞪得渾圓,一把抓起他大吼:“你這頭豬,到底睡夠沒有!”
孟拿嚇得渾身一個哆嗦,掄起拳頭就打,孟勞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橫眉怒目道:“敢跟我動手,你活膩了!”
孟拿只覺得那隻手似已斷成兩截,心中憋著一口氣,緊咬住牙關,即使疼得冷汗直冒也不吭一聲,只用目光化成刀子,一刀刀往他身上戳。孟勞見他沒有半點害怕,似乎有些疑惑,鬆開他的衣領,把他的手拿到面前左瞧右看,孟拿哼了一聲,見他不動粗,也沒力氣理他,又蜷成一團開始迷糊。
“怎麼像根柴棍子!”孟勞攥著那細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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