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4 頁)
“你就一定要與我這樣針鋒相對嗎,我們就不能好好心平氣和談談。”
“我現在心情差極,沒有辦法像你一樣心平氣和...”我手往酒館中席最惹眼顯目的地方一指:“你們不是最愛拿別人來出氣,以前你就打過我幾十板子,這樣吧,你站在那讓我打幾巴掌就算,讓我氣消一點再談。”
依騰耀心高氣傲,威風正盛的這等人,莫說是這樣人聲鼎沸的酒館,眾目睽睽之下要讓我打幾巴掌,就算私下無人,依他那等傲氣,他也是萬萬不會首肯,提出這種無理要求,我原是就要刻意刁難,讓他知難而退的好儘快抽身。
沒想到騰耀二話不說,起身走往席中。
等再回神,我已是衝到騰耀面前狠狠摑了他兩下耳光,騰耀目光一動不動睇望,袖中握拳的右手,五指緊緊捲曲,掌心正熱辣辣的隱隱燒灼,看著騰耀臉上漸漸浮起不甚明顯的五指掌印,似乎我的右手還比這痛上幾分。
原來,打人不一定是最得意那個。
原來,最痛最傷的也不一定是被打的那個。
原來,現在最痛的是我--原來。
“夠了嗎?”
剛才的一時憤慨,早已隨那兩巴掌揮出,深一呼吸後,我幽幽開口:“有什麼好說的呢,你要說你是在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殺我父兄,要說要是你早知道我是東陵皇子,就絕不會痛下殺手...”
“算了吧,騰耀,你跟我都不是那種敦厚的人,你敢說你當初處死東陵全族時不曾有半分猜想到或許身份不明的我與他們有關,你敢說就算你當初已知曉,你會看我份上放過他們,放過可能危及你皇圖霸業的一塊心頭大患?”
我語氣和緩,目光卻灼灼向騰耀逼去。
騰耀身軀微震,僅是微微的一震,而我察覺到了,他被說中痛處的微微心驚。
“你不用回答我,騰耀,有一部份的我們...太過相像,我們都是為求目的不則手段的那種人,心狠手辣是一貫心性,所以我雖不能原諒你所做所為,但卻不能怪你怨你。”
“算了....算了吧...”
我與他之間,這一切自何時開始,為何開始,追溯太難,了斷更難,所以就當沒有開始自也無須了斷,所以算了...算了.....
死與生的恩怨,肯算與不肯算的僵持,歌女撥絃輕吟的一闕皂羅袍,悽悽旋繞--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
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繁花落盡是虛無,玉樹瓊枝都能化作軟煙輕署,人生南柯,世間還能有什麼糾葛不能斬斷。
奈何天 第二十九章
舉劍,直落刺下,一劍,沒有花巧,無招無式,又再舉劍,這樣同一個動作,我從天幕絨黑練到了天明。
一次次的揮劍破空,每一個動作每一劍,使盡全身精氣力,當所有劍招都已詳細的刻在腦海,所要熟悉的只讓自己再沉入於劍,所有俗務雜念都隨著大量汗水流出體內,身心皆疲,腦中累的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了,嗅覺觸覺感覺知覺一切的感覺也累的困鈍,神智昏茫,天地彷佛只剩下人與劍,人與劍啊...只有手上的劍是真實的,劍風撕裂空氣的聲音是響著的,
人呢....已忘我,無.我。
“沒見過練劍練得像你這樣不要命的,除了每日將近三個時辰,在半夜趁大家都睡下後又溜出來練到天亮,在他們起身前再不知不覺的跑回去,這樣小心翼翼的,不累嗎?”
看著從樹影中緩緩走出的人,除了累,我的頭也開始痛,而且是很痛很痛。
插劍回鞘,一旋身“你都察覺了,看來我還不夠小心。”
“為了什麼,與任滄海一戰之約?”
“烈焯,有沒有跟你說過,太聰明的人是會惹人厭的。”
“那想必你一定很討厭我。”
“我可沒這麼說。”
“你可以直說沒關係,反正我也挺討厭你這種人的。”
“喔,我那裡惹你討厭了。”
“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討厭。”
我一翻白眼,忽覺這樣的對話實在是無聊透頂,毫無意義,索性不再搭理,他討厭我,我見著他還頭痛眼刺呢。
走沒幾步,身後傳來汲水聲濺濺,奇怪的回頭一望,原來烈焯正蹲在溪旁,以手為皿,捧起一把溪水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