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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在程傾涵手背拍拍,賀鏡西頷首:“改日邀上長空、小顧,大家再聚。”
腳下一點,賀鏡西飄然落到江岸。展臂讓隨同而來的凝碧為自己穿上羽衣風帽,賀鏡西也不看那些跪地的通天衛,淡淡說了聲“回宮”。
車轍啞啞,程傾涵仰面倒在船板上,一動不動。不想起身,不想目送,不想再一次看到他被簇擁而去的背影。
“無憂怎麼了?”賀鏡西大步走在蜿蜒幽深的迴廊上,每一座宮殿都有長廊連線,南華的皇帝和他的妃侍們永遠行於高出,俯視眾生。
“申時午睡方醒便嚷著熱,晚膳後竟出了痘!太醫看過,說是普通水痘,退了熱便無礙了。只是眼下殿下還燒著,直嚷著要主子您。”凝碧緊跟賀鏡西身後,說話間就到了無憂的寢殿。
賀鏡西推門便看到景弘懷抱無憂在房裡來回走動,口裡還念著:“無憂乖,睡著了就不難受了。你爹爹一會兒就回,一會兒就回。”
賀鏡西要伸手接過無憂,景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過女兒,賀鏡西用下巴試了試孩子的溫度。還在發熱!無憂皺著臉,帶著哭腔咕噥著:“爹爹,無憂難受、、、”紅熱的臉還不住往賀鏡西懷裡貼,賀鏡西的心有些顫抖。雖然是無憂的生身之人,賀鏡西卻自知自己對無憂的關懷不及景弘一半。可無憂還是很親自己,總像影子一樣黏在身後。今日豁出去般的舉動賀鏡西是不憚於被景弘知道的,他就是有種預感,不管是不是因為自己,總覺得景弘短期內是不會跟賀家撕破臉的。而且,所謂恩愛夫妻不過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多年來景弘身邊的男男女女自己從不過問,想來就算自己和程傾涵怎麼樣了,景弘也頂多當個笑話看了,不會在意。可是自己竟該死地忘記了無憂,他的無憂。如果今天一旦和程傾涵行到最後一步,自己怕是再也無顏面對親他愛他的女兒了吧!
“無憂乖,是爹爹不好,爹爹錯了、、、無憂,爹爹的無憂、、、”賀鏡西晃著女兒,把臉埋到孩子香軟的頭髮裡。
“你去香湯裡洗一洗,身上的味道太雜了,無憂聞到會不舒服。”景弘第一次用吩咐的語氣對賀鏡西說道,也不看賀鏡西的反應,轉身離去。
“宣張明進宮!”朝李忠扔下一句,景弘寒著臉一路疾行,沿路宮人驚恐不已,紛紛拜倒。
、、、、
“舟內二人成事沒有?”李忠偏著頭笑看著張明,神色卻是一派肅穆。
“回李公,小舟甫一晃動,下官就頒出口諭,事止人離,如此而已。”秋夜微涼,張明滿背冷汗。
“帝卿容止可有不妥?”
“未有不妥。”
“沒成事就好。”李忠也是長舒一口氣,自語道。“此事到此為止,不必深查。沒人看見剩下那人吧?”
“沒有,那人一直不曾離開,下官留了人守在江岸。李公,您看、、、”
“把人撤走吧~唉,今夜行動之人都派到舊都守陵吧,這也算今上開恩,你們好自為之啊!”
“多謝李公~”張明跪地拱手,只覺一場大戰方歇,心累不已。
一連數日賀鏡西都陪在無憂身邊,無憂滿身水痘的憂心很快被爹爹的溫言軟語、呵護寵溺轉為開心。
“爹爹,我要吃藕絲糖~”
“好,讓凝碧姑姑給你做。”
“爹爹,好癢,我想撓~”
“不可以,爹爹給你吹吹,小痘子撓破了要留疤的。”
“爹爹,無憂想去小叔家玩~”
“乖,等無憂好了,爹爹讓小叔來接你。”
“爹爹,我可以跟尤侍卿學南劇麼?父皇已經答應了~”
“、、、是尤侍卿要教,還是你自己想學?”
“無憂自己想學,好不好麼,爹爹~”
“隨你高興,不過先把病養好。”
“爹爹,爹爹,爹爹~”
“、、、、”被吵了四五日,賀鏡西只有抿嘴扶額的份了。
“無憂最喜歡爹爹了!”小公主身上的痘子都消了,人也活蹦亂跳起來。把小臉往賀鏡西的懷裡貼,小手緊緊地拉著大人腰間的玉帶。
賀鏡西雖然一臉無奈,可心裡卻又綿又軟,感動中帶著歡喜。真好,自己終究不是一個人。除了賀家的榮華,除了景弘的佔有,自己還能被單純地需要著。
每年中秋,明宮都要開蟹宴,吃蟹賞菊,引皇都風雅。本來這事都是賀鏡西一手安排,但今年因為照顧無憂,風頭正勁的尤琬便取而代之,協調各方,忙得不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