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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來,走到緊閉的殿門前,伸手推開。
清冷的夜風吹了進來,寢殿中的紗帳隨冷風飄舞,迷離間看得到深暗無邊的天際下,空寂宮院階梯下遠遠站著一排排的侍隊。
葉納那沾血的白披風鼓起後現出的明黃袍子,讓她在深藍的背景下格外的亮眼。纖巧的身姿拉扯著衣袂鼓動,好像一朵夜空中靜靜曇開的淡荷。
她深深吸了口氣,含淚的一雙妙目看著宴子桀,伸手指向殿外:“皇上年少時忍辱負重、逃離這如囚牢的深宮,布衣起兵、鐵馬金戈征戰沙場,到如今……有多少人的屍骨,鋪墊在了那通往宴都的路途中?如今……他們的親人、他們的兄弟……”葉納指向遠處階梯下站守的侍衛:“他們都等著皇上……”
宴子桀由鼻子輕輕哼了哼,站起身來,搖晃著走到門前,關合了大門。
昏暗中,兩個人靜靜相視。
“……皇上是為胡璇,才衝入這座城中麼?”葉納輕柔的聲音傳出唇間。
“……”是?非?半年前,一定不是的,可如今再去回憶,宴子桀卻動搖了。他閉起眼,睫毛沾的淚溼溼的、涼涼的,讓他可以清淅的看到由懂事起,腦海中胡璇的音容笑貌——那些曾令他嫉妒的、怨怒的、想要摧毀的、還妄想得到的——卻都是那麼美好!美到只要想起,就會魂不付體一般的嚮往,美到只要想起……就會為無情的扯碎時膽腸寸斷……甚至於因為那美麗、以至自己心底的破碎都那般絕對。
第三十五章
“三日後、朕午門點兵。征討西砥,不得有誤!”宴子桀此言一出,原拓瞠大了眼睛,隨即撲通一聲跪地:“皇上三思!”
宴子桀低垂了眼簾,看了看滿面不解、卻夾雜著焦急祈求之色的原拓,不為所動,依舊沉著沙啞的聲音道:“朕說的話,原卿沒聽懂?”
“皇上!此行萬萬不可!”原拓跪著挪近了宴子桀:“當初皇上要御架親征,那是因為西砥虎視眈眈意圖進犯中原,實乃下下之策卻也再無它方,只得兵戎相見。可如今,西砥已不戰自潰。皇上定國不久,萬民尚處水火之中,即便皇上有意一統天下,眼前也不是最好的時機,如今再強行出兵,只會將萬民再度推入水火之中,實非明君之道啊!”說到這裡,原拓明顯看到宴子桀面上怒意徒起,卻還是堅定地叩首倒地:“臣、冒死,求皇上收回成命!”
“原拓!”宴子桀由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朕……念你一片忠心”說起這一片忠心來,宴子桀心裡又是一陣酸楚,若非他們這班原老大臣一心想要除去胡璇……那日天牢二女不平白喪命的話,也許便不會釀成今日的苦果……“……不與你計較!朕意已決,原卿不必多言,早早退下吧!軍備之事,原卿多用些心便是!”
“皇上!”原拓心激動,哪裡肯退下,做冒死進諫之勢,復又抬起頭來,抱拳道:“臣死不足惜!臣惜的是大宴的戰士出生入死拼下的江山將會毀於皇上一念之間……”
“原拓!”宴子桀一甩袖子,憤怒得向後退了一步。手上的傷痛剛剛麻痺,這一動怒卻痛了起來,宴子桀咬了咬牙,將手背在身後,冷冷地盯著原拓:“朕要擴張疆土,繳滅西砥、手刃雷延武以絕後患,那時再減賦稅徭役安定民生,又有何不可?難倒原卿有意全權代朕打理國事、朕連發兵征討,都要得了原將軍的親允方可?”
“臣不敢!”面對宴子桀砌詞狡辯般的咄咄相逼原拓卻無半分畏縮,凜然面對宴子桀,幾近平靜地說道:“皇上發兵西砥,依臣所見,已有三患。其一西砥如今四分五裂,軍不聚眾一盤散沙,而疆土遼闊、西砥又是遊牧民族善騎射散戰,皇上要依西砥的步調,分兵多路逐一擊破時是兇險萬分。而此等行事只會拖長戰時,軍備不濟令民不聊生,此乃其二。再者,自皇上入宴都短短一年,朝野動盪、各城各處仍有舊朝殘餘勢力妄圖復國蠢蠢欲動,且……皇上難倒忘記了……”說到這裡,原拓頓了頓:“皇上如何登基的艱險?擁護各位親王的老臣、留守宴都的各位親王……皇上都做如何打算!臣以為,現在看來風平浪靜無所動作的親王們,是皇上的大患之首……只此三項皇上發兵之行,實為兇險。皇上!”
“朕、意、已、決!”宴子桀的身子微微發抖,卻還兀自咬牙道:“在原卿的心中,或許是這江山最重要。可在朕的心目中,只有自己才最重要!原卿,你可聽懂朕這番話的意思?忤逆了朕意的……朕”神色變得猙獰,宴子桀俯下身子,狠狠的說道:“……一個、都不會放過!”
看著宴子桀那雙兇狠而殘酷的眼,原拓還想說什麼,卻又為其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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