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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一夜留在葉納寢宮,到了第二日又要忙備新年祭禮,一直到了將近午時禮畢,宴子桀才得空來到胡璇的住處。
宴子桀還沒進房的時候,胡璇就穿著個單襖裡房裡奔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個個太監一路小跑,卻不敢伸手去攔他。胡璇披散著頭髮,奔到宴子桀近前,劈頭便問:“珂兒呢!寧兒呢?!他們倒底怎樣了!”
胡璇顯然一直擔憂,原本就清瘦的臉龐如今更是蒼白憔悴。他似乎急切地想要奔上前來拉著宴子桀搖晃質問,卻又彷彿是屆於身份地位不敢有那種作為,只張著一雙手勾著指頭的手掌,全身蓄著力微微發抖,執著地盯著宴子桀等待答案。
看著這樣的胡璇,宴子桀才翻然醒悟起御醫說過的話——胡璇早就犯過那失心瘋病,如今就算他平時看來與常人無異,但他心中一直積鬱難消,心神錯亂失常,實在是理所當然的狀況——宴子桀自然知道從前的胡璇,是怎樣的一個人;他也親眼目睹著胡璇怎樣一步步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更不只一次看到他恐懼慌亂的神情……可他真的忽視、也或許根本就不願面對——胡璇根本早就神智失常的事實。
那個曾經像天人一般閃閃發光的人,那個言談笑貌間、無時不流露著俊逸之氣的人——他用本能的底限,支撐著恍忽的神智,努力扮演著一個神智正常的人……
心痛著,宴子桀緩緩伸出手,看到那自己早已習以為常——胡璇一瞬間恐懼畏縮的神情,之後他一如即往地在片刻間以彷彿平靜無波的表情代替,維持那個等待答案的表情面對自己。宴子桀緩緩搭上胡璇的肩,儘量放軟了聲音,柔聲道:“朕沒傷害他們……你跟朕回房裡,朕同你好好說說話?”
胡璇用了一小會兒時間反應宴子桀發出聲音的意義,之後緩緩點頭,木訥地隨著宴子桀進了房去。
遣退了左右,胡璇的神態就開始變得不自然。但他中規中舉地站在原地,有所不甘地盯著落坐於塌上的宴子桀,顯然仍舊執著於自己並沒得到答案的對話。
宴子桀抿著嘴,深深吸了口氣,看著胡璇,緩緩招了招手。
胡璇身子微微晃了晃,卻沒走上前去,又開口說道:“……珂兒呢!你倒底將他怎麼了?”這時卻連平時對宴子桀的尊聲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宴子桀有些無奈,攪和著那難以平覆的心痛,耐著性子低聲軟語又說了一次:“璇,你坐近前來,朕全都告訴你!”
胡璇終於猶豫了片刻,輕著步子挪到宴子桀身前,由他拉著並排坐下。
宴子桀看著胡璇那時不時就發愣犯直的目光,心底除了憐愛與疼惜之情、除了翻江倒海的悔意,更湧起那種不肯放手的保護欲。他不顧胡璇微弱的牴觸,雙手扣上了胡璇的手背,低沉而磁性的聲音說道:“……朕向你保證,沒傷害胡珂……”
“……”胡璇果然有了反應,目光轉向宴子桀,但顯然是猜測與猶疑的神色,還有那長久以來揮之不去的哀傷之情。
“……你當真半點感覺不到朕待你的心意?為何執意要逃呢?”宴子桀接著說下去,胡璇的臉色便轉為沉寂,轉向了一邊。
“朕捨不得再傷你的心,卻又不能放任你離去……這份心意,你仍不領情麼?”宴子桀繼續自說自話:“半年前,朕就摸出了你要逃走的端倪,放任你走到了這一步,無非就是想你明白朕對你的心意,能夠回心轉意。但前事怎樣都好,現時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死心麼!”話說到這裡,胡璇果然瞠目,訝異地瞪著宴子桀的臉,聲音打著顫:“……什、什麼……你、你早就知道?!”
宴子桀正待答話,胡璇卻冷不防一抽手,倏地起身,神情緊張而狂亂,低聲吼道:“……原來、原來你早就洞破一切,為的只是讓我自以為是,自投羅網?!你倒底要怎樣?我還有什麼值得你欺騙?!你為什麼……不能放過我?!”胡璇說到後來,已經激動得有些氣喘。宴子桀覺得他氣色不對,忙上前扣住他雙肩,急聲喝道:“朕沒騙你什麼!是你一心想離開朕!朕就是知道,若是不容你走到這一步,你終究不會死心!如今逃也逃過了,朕都不想跟你追究!朕只要你一心一意留在朕身邊!為什麼到了現在,你仍舊不明白?!”
宴子桀一發威,確是有效。胡璇禁不住打個顫,卻強自鎮定下來,雙目茫然地盯住宴子桀一小會兒,恍忽間呢喃道:“……怎麼、怎麼會……明明、不該……”
“……應不應該,都已即成事實。”宴子桀放開了手,神情間也是一片慘淡:“朕多希望,好好的待你,就能跟你重新開始,一生一世都守在一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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