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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折騰勁,入了初冬的時候,終於又犯了這一年中第三次的暈眩症。
儘管胡璇這個毛病宴子桀心中有數,但眼見在自己的龍床上把人折騰到不省人世,當時還是手忙腳亂了一番。待到次日宴子桀下朝,胡璇醒來的時候,這位國君已將有兩日一夜不曾閤眼。
讓宴子桀十分委屈的是,儘管自己熬得神色憔悴,但胡璇見到自己的頭一句話,竟然是想念弟弟。宴子桀一邊委屈,一邊又不想他不開心,心時明明擔心著胡璇是不是又弄出什麼玄虛來,卻仍舊硬著頭皮答應讓他們兄弟會面。
只是宴子桀心想,以胡璇病情初愈做藉口,不讓胡璇出宮,只接胡珂一人進宮,安排人盯住了他二人,還能鬧出什麼把戲來!
而當天胡珂進宮,宴子桀也確是這麼做的。雖然他自己仍在上朝,早便安排了一縱內宮侍衛環護流蘇菀,又命自己信任的兩個內侍太監守在胡璇房中,將胡璇與胡珂的對話內容轉述自己。待到下朝,也不管兄弟二人樂意還是不樂意,自顧逗弄寧兒,死皮懶臉地一直蹭到天色變暗,胡珂離宮。
那天之後,就有胡珂府中侍人上報,說想是胡珂因為擔心兄長病情,回府之後便大病一場,臥床不起。宴子桀立時派了御醫前去醫治,胡珂卻無論如何也難以痊癒,落下了個腿腳癱瘓不能行走的怪病。人終日坐臥於房中,大小解皆要人扶持,起初胡璇甚是傷心,宴子桀只好準他出宮探望。待到日子久了,胡璇似乎也認了命,出宮入宮也不是件小事,才漸漸去得少了。
其實宴子桀日理萬機,即便他每天都有幾個時辰與胡璇相守,但實難在兩人獨處的時候窺探到胡璇的動向——可是以胡璇的身份,如果不動用足夠的精神擺佈人力物力,他也實難由這身宮之中脫身。
所以即便胡璇掩藏得再深,但因為牽涉實在太大,宴子桀接到張勁又一次秘疏的時候,便已經確定了胡璇的動勢。
這時適逢年底,宮中為籌辦慶典,免不了多些運送貢品物事出出入入的車馬,而還都進賀的官員也陸陸續續地往來。宴子桀就藉著這個時機,秘令張勁使五千精兵僑裝分散入城,並令張勁本人以述職為由還都。
到了大年這一天,皇宮內外無處不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上午仍有各部官員出入中宮,宴子桀除了做慶典之前的禮祭,也在中宮停留頗久不得脫身。到了午膳時,才得了空檔,來到胡璇的廂園,一同進膳。
如今已是深冬,氣候十分乾冷。房間正中燃著火爐,因怕寧兒不懂事誤撞上去,尚有四名內宮太監背向火爐面朝外環立於房中。
流蘇苑裡不成文的規舉早已自成一格,是以宴子桀到的時候,胡璇仍是沒聽到傳報,正在盤腿坐在房中床塌上,拿著結了紅綾的搖鼓逗弄寧兒。
於宴子桀本身來說,胡璇沒發覺自己來的時候,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地看上一會兒,也是十分得趣的事情。
今天胡璇穿了一身嫩青的夾襖,腰繫著一系深藍的緞帶,宴子桀十分滿意地看到自己送胡璇的碧玉系在他的腰側。寧兒則穿了一身喜慶的粉紅小襖,肥胖的小腿兒被棉褲包得嚴實,拐著個圈形坐在黑底兒紅花的錦蒲團上,正揚著手彷彿想要搶下胡璇手中的花鼓。
胡璇似乎今天心情特別好,有意逗弄寧兒,偏偏讓抓不到。寧兒似乎著了急,晃晃悠悠地要站起身來,卻腿腳不穩,沒待站起就踩上自己的褲腳,四腳朝天又摔在軟棉棉的被褥上。
即便是這樣,胡璇仍怕摔痛他,忙傾身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寧兒環在懷裡,清秀的臉上洋溢著寵溺疼愛的笑容。
宴子桀只這麼看著,便情難自禁地動起情來。明知自己一旦走進房去,一切便似夢境一般轉瞬不見,卻仍是鬼使神差地挑開垂簾走了進去。
胡璇是皇子出身,自幼便知道這看似歡慶的幾天,其實帝王只是在晚宴時頗算享受,但又或因白日裡忙碌不可開膠,直至晚宴仍舊疲憊的情況也不足為奇。所以宴子桀這時仍要抽空來坐坐,是讓胡璇頗感意外,而心中想到這或許真是二人最後一面,又免不了幾分忐忑、幾分傷懷。
之所以在這一天謀事,並非是事有湊巧,而是胡璇幾度前思後想,最後挑定的日子。胡璇雖然不知道宴子桀即位之後如何改制,但依前年在宮中所見,與舊時自家過年並無太大的異處。
由這一天到年初的幾天,大小慶宴不斷,內宮中任何一處天子有可能駕臨地方雖然依舊井然有序,但也正因如此、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馬虎,內宮侍從才特別忙碌。這樣的時候,手抱綾羅稠緞、拖盤抱盞的宮人在各個廂園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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