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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必有勇夫。中元的安平王親自寫下榜文,加蓋金印,所有幫助守城的鬼車百姓,全都重金酬謝。因此,不少鬼車百姓都前來應徵入伍。羅虎挑選士兵也很特別,不管男女老少,哪怕是婦孺殘疾,他都來者不拒。而安排給這些沒有經過練習的臨時僱傭兵的任務也很簡單,只需要他們做一件事,往城樓下潑沙子。
這個戰略讓崇恩和于飛一干將領,大為吃驚。可事實告訴他們,這是相當管用的。鬼車城別的東西沒有,黃沙是萬年不絕的。那些鬼車的老百姓拿著大小容器,不停地對著攻城雲梯上的雅爾丹人潑沙子,而士兵們則趁著雅爾丹人被沙子迷了眼的時候,向他們射箭,總能百發百中。
第七天,崇恩站在城樓上,望著鮮血染紅的沙漠,有些暈眩。掀起衣袖,低頭看了看,整個手臂已呈黑色,他知道自己這幾天已經越來越力不從心,但不知還能支撐多久。
“元帥,你的臉色不太好。”一名士兵看著他泛白沒有血色的臉龐說。
“大家不都一樣。”崇恩微笑道:“好些天沒有好好休息了,誰的臉色都不好。”
“可是……”士兵還想說些什麼,卻沒有說出口。大家的臉色都不好,可卻沒有像元帥那樣,死灰死灰的,根本不像一個活人啊……
“繼續守城!”崇恩大聲叫道,希望鼓舞士兵計程車氣。突然,心口一陣絞痛,疼的他彎下腰來,一手扶在城牆上,一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胸口。
“元帥,你……”士兵看著他的臉,驚恐地叫起來。
“我……沒事……”崇恩堅持道。
“你的臉……”不止一個士兵驚呼起來。他們看見崇恩的眼睛、鼻子、嘴角都滲出了鮮血,他的眼睛是血一樣的紅色,彷彿一個惡魔。
士兵們不約而同地後退,這樣的崇恩讓他們陌生,甚至可怕。
“你們……”崇恩想怒罵,你們看我幹嗎?站在那兒幹嗎?為什麼不去守城?但他什麼都說不出口,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的擰絞在一起,疼,好疼……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瞬間,世界變成了黑暗,身體跌落到堅硬的地面,耳邊最後聽到的,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和士兵們慌亂的喊叫,“快扶元帥下去!”“快去通知殷將軍!”
崇華鬱悶地坐在營帳中,帳外是重重把守計程車兵,連一隻蟲子都飛不進來,當然,他也出不去。即使他大發雷霆也沒有用,因為這裡不是昊天城的朝堂,而是鳳翎軍的軍營。天下間能夠軟禁他這個皇帝的,恐怕就只有一個人了。而唯一聽他號令的禁衛軍,卻不知被沈淮派去了哪裡。說起沈淮,他已經好幾天沒看見他影子了。
“皇上!”一個人影匆匆衝進帳中,他滿臉灰黑,掩飾不住的憔悴,一身血汙,已看不出戰袍原來的顏色。
“于飛?”崇華抓住他,“你不是在守城門嗎?是不是失守……”
“不是!”殷于飛拉起他就往外跑,“快去看崇恩,他不行了!”
崇華的心頓時跌到谷底,“他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咳,我也說不清,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崇恩的帳中,聚集了幾位軍醫和袁無憂。而崇恩,則一動不動地躺在榻上。
“崇恩!”崇華不顧一切衝上前去,只見崇恩的衣服已被解開,整個身體已呈黑色,連臉都是灰色的,沒有一點生氣。顫抖的手摸了摸他的頸部,幸好還有脈搏,幸好他還活著。
“他怎麼了?他怎麼了?”崇華狂怒地問道。
“是惡魔之咒。”袁無憂平靜地回答他。
崇華失神地望著崇恩良久,逐漸冷靜下來,“還有……多久?”
“元帥之前一直隱瞞病情,如今毒已攻心,拖不了多久了。如果得不到解藥,最多一個月。”
“一個月……”崇華俯□,額頭抵住崇恩的額頭,痛苦地咬緊唇。
“崇華……”似乎感應到了他在身旁,崇恩睜開了眼睛。
“為什麼……不說?”崇華心中隱忍著怒火。為什麼要隱瞞?為什麼不告訴他?
崇恩輕輕地彎起嘴唇,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間。由於身體的疼痛,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困難,甚至雙手都在抽搐,崇華不由地幫他探向腰間,摸到一個硬物。他拿出來一看,正是鳳翎軍的鳳舞火令牌。
“你要這個?”崇華問,將令牌放到崇恩的手心。
崇恩點頭,動了動手指,撫摸著令牌,眼中露出無限溫柔,“我……的……責任……”
崇華有些哽咽,心疼地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