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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瑾樞道:“經書我姑且為你收著,待時機成熟再歸還。”
“你以為我會信你鬼話?”
叮地一聲,只不過一瞬之間,還沒來得及看清,傅清塵手上的劍便從中間斷開,劍尖甩出半丈開外,落地有聲。傅清塵警惕性地後退,手腕卻被抓住,正要反擊,身子卻被一股強大的力度扯了過去。
最後落入了納蘭瑾樞懷中,雙手被束縛,傅清塵掙扎。納蘭瑾樞的聲音在後面響起,“別動,不然點穴了。”
“你……”
納蘭瑾樞握住他的右手,指腹輕輕摩挲那個劃過紫色圖案的深紅色血痕,“你以為毀了這個,你就不是我的了?”
傅清塵咬牙切齒地想要掙脫。納蘭瑾樞唇邊攜著笑,緩緩闔上眼,溫熱的氣息劃過他的後頸,“言兒,我的言兒,你終究還是記得我。”
不然,他絕不會劃去那個紫色的圖案。
傅清塵掙脫許久掙脫不開,心裡怒意有增無減,他恨聲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只想你留在我身邊。”納蘭瑾樞壓低了聲音,語氣緩慢,“陪我,到我死。”
“那我立即殺了你!”
“我說過,憑你,殺不了我。”
傅清塵咬著牙根,偏開臉不再出聲。納蘭瑾樞的武功高深莫測,以他目前的身手根本不能將他如何,就算是他師傅傅連翹也未必能打得贏他。
納蘭瑾樞握住他的右手手腕輕輕摩挲,“你有深仇血恨,我出手助你一臂之力,報仇雪恨指日可待。你說,可好?”
“哼。”傅清塵不屑輕哼,“我憑什麼信你!”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左右你人在我手上,我說了算。”納蘭瑾樞頓了頓,“還有,有一個人你一定想要見她。”
傅清塵眯起眼,“誰?”
“你娘。”
被束縛在懷裡的人身子輕微一顫,良久才張了張口,“她還活著?”
“嗯。”
“她人在何處?”
指腹順著傅清塵手腕上的血痕輕摩,納蘭瑾樞幽幽道:“你留下來,我自會安排你見她。”
“嗯。”
納蘭瑾樞滿意地勾了勾唇,“這才乖。”
猛然之間,懷裡的人趁其不備,如脫兔般離開,帶著一陣風。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他眉心疼得蹙起,在離他兩尺開外,捂著右肩裂開的傷口冷聲道:“別以為我會信你。”
納蘭瑾樞輕嘆道:“我分明對你句句掏心挖肺,你卻總不信。”
“當年,若不是因為你納蘭家與狗皇帝狼狽為奸,我父王又怎會揹負冤屈,落得滿門抄斬的地步!”一字一句都是咬著牙根說出來的。
納蘭瑾樞道:“六王府滿門抄斬不過是皇帝疑心太重所致,與侯府又有何干系?”
十二年前。
六王爺聶雍因謀反罪被滿門抄斬。謀反罪名子虛烏有,不過是因為六王爺與永穆候走得太近,皇帝擔心握有朝廷五成兵權的永穆候暗中助六王爺逼宮造反,皇帝先下手為強,在六王爺的頭上安了謀反的罪名,下旨滿門抄斬,永除後患。
六王妃孟芳塵乃紫陽山玄青派弟子,她攜小世子聶卿言回紫陽山探訪恩師,正好躲過一劫。皇帝暗中派人四處搜尋小世子與六王妃的蹤跡,未果。
自那半年後,孟芳塵化作舞姬潛入宮中,意欲弒殺昏君。返回的卻是狗皇帝安然無恙,孟芳塵被萬箭穿心的噩耗。
後小世子聶卿言就被玄青派掌門所收容,傅清塵拜玄青派掌門大弟子傅連翹為師,改名傅清塵。傅連翹對小師妹孟芳塵用情至深,為她終生不娶,得知孟芳塵被后皇帝所殺,心中憤懣,立誓為她報仇。
可恨的是,難得等到狗皇帝出宮,行刺卻以失敗告終。玄青派弟子大部分成為刀下亡魂,其他弟子被收押天牢,只有傅清塵一人脫險。
“即便那件事與你侯府無關,就憑你為救狗皇帝殺了我師父,我傅清塵就與你不共戴天!”
那日納蘭瑾樞從御輦中飛出的劍,刺中的正是傅連翹。納蘭瑾樞漫不經心道:“是他技不如人,怪不得我。”
傅清塵怒瞪他,“你……”
“難道不是?”納蘭瑾樞從排椅上起來,踱了幾步,“刀劍本就無情,他若躲不開,又怎能怪我。”
傅清塵袖下的手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納蘭瑾樞提步到他面前,丹鳳眼在他蒼白的臉上掃視,抬手想要撫他的臉,卻被無情地擋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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