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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
他愛他敬他又憐他,他不想他同死,也不想他孤獨,他還怕他傷心;他希望他能在他身死後繼續活著,他希望他能快樂。
他想過在夜裡偷偷溜走,或者是與趙衍亭生些爭執,一刀兩斷。但趙衍亭何等機敏,被他騙過兩次後疑心更是深重,但凡他有一丁點異動,趙衍亭總是能一眼看破,然後用一雙冰冷又悲傷的眼眸看著他,看得他也愧疚起來。
就算他真的狠心離開,趙衍亭還有可能會到處去尋找他,甚至可能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同那日一般拔刀;至於趙衍亭拔刀要做什麼,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於是只能不了了之,於是只能順其自然。
兩人一路東北而行,路上除了住宿,極少逗留。趙衍亭儘量躲著人群走,然而麻煩始終還是會上門。
幾日後,兩人入城採買補給,就是趙衍亭到對面街去抓個藥的功夫,沈越夕就被人調戲了。
他本戴著帷帽坐在客棧中等趙衍亭,幾個青皮以為他是一介弱質女流,身邊又沒個男人跟著,便大著膽子上去調戲了幾句。
沈越夕不便說話動手,只能起身離開,沒想到幾個青皮反倒攔在他面前不讓他走,還感嘆道小娘子長得好高啊,嘆完就伸手去撩沈越夕帷帽邊上長長的皂紗。
就在沈越夕在想是要出聲還是要出手的時候,旁邊一個聲音大喝道:“住手!”接著,一個劍客打扮的人出掌打退了幾個青皮。幾個青皮一見有高手相助,不敢多加糾纏,撒腿跑了。
“姑娘沒事吧?”劍客身後又走來一位婦人,對著沈越夕殷切地問道。沈越夕不好出聲,只能擺手示意。
此時,正巧趙衍亭買藥回來,見到一男一女圍著沈越夕,當即走了過去。趙衍亭先確認了沈越夕沒有受傷,才轉頭看那一男一女。
那婦人一見到趙衍亭的臉,就大聲驚呼道:“趙七!”
趙衍亭皺眉:“季妍?”
那劍客模樣的人側頭問那婦人:“夫人認識他?”
季妍冷笑一聲:“認識,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斷水刀客——趙七,也是害死我妹妹的兇手!”
趙衍亭皺著眉,不發一語。身旁的沈越夕靠了過來,隔著皂紗握住了他的手,趙衍亭心中一暖,反手也握住了他的手。
這番舉動當然也被季妍看在了眼裡,她譏笑道:“像你這般鐵石心腸的人,居然也有姑娘肯跟你?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趙衍亭面無表情地說道:“說夠了嗎?說夠了的話麻煩讓讓。”
季妍冷哼一聲,對沈越夕說了一句:“這男人不是個好東西,姑娘好自為之。”然後便攜劍客離開了。
趙衍亭和沈越夕繼續上路。
沈越夕明顯感覺到趙衍亭心情很糟,自離開客棧,他就面無表情,嘴角緊抿。
天色暗下來後,兩人停在路邊休息,他們生了一堆火,並肩坐著喝水吃食。明亮的火光中,沈越夕摸了摸趙衍亭的臉,問道:“那女人就讓你這麼難受麼?”
趙衍亭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因為她。”
沈越夕問道:“她妹妹是怎麼死的?”
趙衍亭注視著火焰,眼神黯淡地道:“算是我害死的吧。”
沈越夕繼續問:“究竟是怎麼回事,能告訴我麼?”
趙衍亭笑笑:“很多年前的事了,告訴你也無妨。”他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片刻後,繼續道:“大約七八年前,我有個好友叫季連,也就是季妍的哥哥,我們二人志趣相投,武功相當,很是投緣。每次路過他家,我都會去拜訪幾日,與他聊天喝酒,切磋武藝。季連有個妹妹,叫季娸,季娸喜歡我。”說到這裡,趙衍亭又停了會,他神色有些迷離,似乎沉浸在往事中。“那姑娘很美,很任性,也很執著。我雖然拒絕了她,但是她毫不氣餒,天天都來和我說話。我當時年少氣盛,醉心於刀術和紛爭,紅顏知己不少,對那矜持又任性的姑娘相當不耐煩。恰巧有人約我去天山決鬥,我和季連告別後,便悄悄地離開了。我那時並不知道,我前腳剛走,季娸後腳就追了出來。我腳程快,她追不上我,又不肯轉回家中,只能獨自向天山而去。”
“出事了,是麼?”沈越夕大概猜到了。
趙衍亭點點頭:“她武功不高,又不曾涉世,出來的第三天被黑麵鬼錢三抓了。錢三本就與我有仇,知道她是來找我的,手段便更加殘忍。錢三將她關起來,日日□□,長達數月。這數月裡,季家派人四處尋找,皆無果;數月後,季連親自去天山找到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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