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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慕華袖手站在風裡想起往事,唇角不覺露出溫柔的微笑。
他勸不了令孤虹。
那一記挽留相醉刀殺的是令孤雲,刺的卻是令孤虹的心。
將來那女子若能在生死抉擇之際,記起這一刀之痛。也許會略微有那麼一點猶疑,若能因此救她一條命,蘇慕華心願已足。
其他的是孽是緣,不過命數。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章 第一杯酒(四)
4
“人心外面裹著層骨頭,不敲到碎了,總也不肯死心。”令孤虹在最後離去之前,回過頭來,說了一句話。
說話的女子聲音低低的,眼角還帶著薄紅。
這句話,蘇慕華聽見了,微一沉吟也明白了這女子的心意。“這句話,可是要我帶給他?”
女子只點了點頭。
她不必說,蘇慕華也知道令孤虹短期內是不想見葉溫言的,只是卻偏帶了這句話,想讓他放心?
蘇慕華暗歎了一聲,痴兒。
過午的時候,天空中又飄起沾面不溼的杏花雨來。
蘇慕華披著斗篷,站在一處青瓦白牆的院子後。當朝的規矩,頂上青瓦為平民之府。若是官爵王侯府第,頂上所覆俱是各色琉璃瓦。
朱門琉璃瓦,是不可逾越的等級。葉溫言並無官職,再大的權力,再多的富貴,也只能頭頂青瓦。
蘇慕華遞了信物,在角門處站了一會,黑衣的影衛迎了進去,領著他穿過花園。
蘇慕華低頭將臉藏在風帽中,隨他走入一處院落。
此處院落有松柏青竹,院落正中是一株桂樹,水潭之上飛起一座白玉橋。
他已來過多次,認得是葉溫言的書房。
領路的影衛道,“請稍待,主人此刻有客。”
蘇慕華微一點頭,也不多言,立於一旁看院中的景緻。
這處院落是五年前,葉溫言所置辦。
葉溫言年長他三歲,搬進這座宅子時是二十一歲。身為當時的安王,如今太子的幕僚,起於青萍之末的葉溫言能置辦下這一份家當也不容易。
院落之中水榭之上的那處拱橋,是令孤虹拆了將軍府的白玉橋搬來。而書房門口的那株桂樹,是蘇慕華撬了春風得意進寶樓的風水樹。
當時他們陪著葉溫言在這院中喝了一場大醉,算來不過五年。
蘇慕華站在院中,望著桂樹出神。不過片刻,書房門開啟,葉溫言送了一人出來。蘇慕華往邊上閃了閃,站在了不惹人注意的地方。
“恕溫言不遠送,改日再備薄酒,向上使賠罪。”
葉溫言的聲音不溫不火,讓人如坐春風。
為葉溫言送出的客人也裹在黑色的斗篷裡,風帽下的容貌看不真切。蘇慕華依稀覺得那人的眼睛帶了深綠色,彷彿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匹狼。
那人也看到了站在角落的蘇慕華,饒有興趣地看了他幾眼,然後向他一禮,為暗衛帶著,穿花園而去。
滿園皆靜,蘇慕華與葉溫言相對而立。
蘇慕華微微一笑,手輕拍樹幹,“這株桂樹在大哥的院中,一晃五年了。”
話音未落,一道銳利的刀風揚起蘇慕華鬢角的發,蘇慕華眼中笑意不改,任葉溫言將他壓在樹幹上,將刀橫在他喉間。
葉溫言貼著他的臉,“記得嗎,這一式挽斷東風的刀法還是二弟你教我的。”
挽留相醉刀挽字訣第三式,全名挽斷東風留不住。
這一招蘇慕華記得自己曾經說過,葉溫言未得刀意。
紅塵之中灑脫不能的人,如何參透挽留相醉刀。
蘇慕華答,“不曾忘。”
葉溫言又問,“那你還記得麼,你十八歲那年跑來跟我說,你要當我的刀?”
蘇慕華答,“那是三妹拉了我去,她說我們二人都一輩子守著大哥,我們還起了誓。”
葉溫言怒喝,“那你昨晚為何殺了令孤雲!”
“大哥這話聽來好笑,難道不是你命我殺的令孤雲?你讓我辦的事,我哪一次沒有辦到過?”
葉溫言怒道,“我沒有讓你公開殺他,你有的是不知不覺殺他的手段。蘇慕華,你知不知道令將軍已對你下了格殺令,連太子也讓我交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借此挑撥我和三妹,然後逼我放手讓你離開京城!”
蘇慕華輕笑,“大哥擔心什麼,葉孤虹是個痴兒。而蘇慕華…不足道。我只是一把刀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