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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寄生臉色陣青陣紅,終是在一片鬨笑聲中彎腰撿起銀子,走出了街口。
“舒哥哥,你別難過。”從櫃後跑出一位少年,伸出手來拉了他的袖子。
舒青袖轉身環了他,“小云說什麼傻話,舒哥哥才沒有難過呢。”
陸酒冷見那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縮在半舊的棉袍裡,眼中帶著怯意。
“這一位據說是舒青袖的義弟,這裡有些不大清楚,平日裡就認得一個舒青袖。”
賀展鵬小聲說著,手指了指腦袋。
“快去看看,今天又有人上生死臺了。”有人在當街吼了一嗓子。
歪脖子樹下搭了一方不大的臺子。
今日吃午飯的時候,眾人已經聽過厲三娘介紹過雁北的生死臺。
躲到這座雁北城的已經稱不上真正的強者,但弱者的世界一樣有弱肉強食。雁北這一座城,與所有刀光劍影的江湖一樣,與所有弱肉強食的地方一樣,信奉江湖的規矩。
手下見生死,了恩怨,生者無憾,死者無怨。
雁北城中亡命之徒甚多,或為一言不合,或為多年恩怨如今重聚首,紅了眼的少不了拔劍相向。
天盟便立了這一處生死臺。
若有什麼要非生死難了的仇恨,便由一方找到天盟代下戰書,以三日為限約到這生死臺上了結。
若有不願應戰的一方,必須在三日之內離開雁北。
天盟是這雁北的最大的幫派,甚至比官府還有權威,不敢應戰的再也無法在此城立足。
陸酒冷對此並無什麼意見,以他過去二十餘年的人生的經歷,他對立這一生死臺的做法還頗為認同。
陸酒冷並非嗜血之人,只是他早已習慣用刀劍去丈量人命。他是千金買命的殺手,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已看清,居於高位者少良善之輩,能值千金的人命多數都在可殺之列!
對戰的是一名正當壯年的男子和一名老者。
力量過於懸殊,這場決戰很快成了一方的屠殺。不過一炷香之後,一劍插在落了下風的老者身側,將他半片身子釘進了木板。壯年男子卻不肯罷休,手中一把匕首削上老者的左腿,一片帶血的肉隨刀鋒飛出,鮮血已經染紅了木板。
這已是一場虐殺!
男子貌若瘋狂,冷笑了幾聲,“今日我便讓你三刀六洞,一塊塊切下你身上的皮肉。”
下一刀就待刺落,男子突覺指掌間一痛,老者手中猛然飛出一道暗器。為那力道一摜,男子身形不穩便往後一挫。
就在他一愣神之間,重傷的老者奮起一口氣拔起釘在身上的劍,一個翻滾已經滾下生死臺。
老者再也顧不上其他,拖著傷體,便往街角而逃。
站於生死臺下的兩位黑衣人瞬時就向老者追了出去。
青色的刀光劃過,一名黑衣人只覺腳下一疼,雙足一軟便已跪倒。
另一名黑衣人見同伴負傷,腳步頓也不頓繼續追下去。
蘇慕華輕斥了一聲,“留步。”
掌風在黑衣人身後一擊,二人空中對了一掌,黑衣人連退數步,一道身影已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身前,封住了他的去路。
黑衣人怒道,“讓開,天盟你可擋不起。”
蘇慕華鳳眼一挑,冷笑道,“天地不仁,代天而立?天盟好狂的口氣!”
他說的是從厲三娘口中聽來的天盟的立盟之號。
黑衣的人見他緩帶當風,撫袖而笑。再見他並不回頭,隨手一擲,一刀便傷了一人,不覺也有幾分變色,“你是何人?”
“宋小蘇,雁北縣衙的師爺。”
陸酒冷很頭疼。
他本不願多管閒事,他一向也不喜歡多管閒事。
但此刻蘇慕華已經出了手,人也已經得罪了,由不得他袖手。
一嘆之下,陸酒冷身形一動,也攔住自臺上追下的男子。
“殺人不過一劍穿心,兄弟,何必呢?多大仇啊?”
作者有話要說: 全職終於結束了,蝴蝶V5,長更MARK之
☆、第五章 何處不江湖(一)
1
暮春斜陽裡,龍濤手中提著一杆旱菸,站在屋簷下逗弄著籠中的畫眉。
他是天盟的老大,這座雁北城的龍頭大哥。龍濤在來雁北城之前是江湖黑幫伏虎幫的老大,伏虎幫與許多江湖黑幫一樣,斷了別人的路,也絕了自己的路。終是惹來了白道聯手,龍濤不敵,與幫中數名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