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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油然升起幾分得意。什麼紅顏知己,狗屁!他和小蘇,就是從小打到大的交情。陸酒冷肖想了一下蘇慕華對他柔情款款的模樣,忍不住頭疼地呻|吟一聲。如果蘇慕華變成那般模樣,想都不必想只有一個可能,一定是他腦袋壞掉了。
他將絕別離在袖中盤好,換了一身燕軍士兵的服飾,待到從吊籃裡跳下來,陸酒冷整個人都變了。他頂了一張五大三粗平庸無奇的臉,唇上還留著兩撇秀長的鬍鬚,嘴裡叼著一根稻草,在夕陽中晃晃悠悠地摸入了燕軍的營地。
回頭看看身後的望北城,陸酒冷長長吐了口氣。和這些人喝酒雖然暢快,但說話著實叫一個累字。那一個燕王時刻灌著迷魂湯,一個不留神昏了頭就上趕著為他賣命,連爹孃老子都賣了也甘願。陸酒冷江湖遊魂一個,能賣的當然只有一腔熱血。情義二字千金,接下來便是秋風別蘇武,寒水送荊軻了。
暮色中,慕容將離將桶裡的水澆在馬背上。這一匹馬今日上了一回沙場,身上沾了黃泥,一桶水澆下去也不夠。他抬頭瞧見有個人影晃過來,便喚了聲,“喂,你過來。”
天色已經暗,陸酒冷見馬廄中探出個人頭來,那人向著他遞出個木桶,對他頗為大爺地吩咐,“去打桶水來。”慕容將離雖然沒有什麼架子,但久在上位者的習慣,言語之間不免帶了幾分命令的口吻。
陸酒冷瞅見他的容貌,認出這便是凌晨時分於馬上連發十支破城箭,差點射殺朱永寧的燕軍主將。好脾氣地接過水桶,應了轉身而去。他過來的時候已經看清,那方向有一處清淺的溪流。
連日的曝曬,河岸的蘆葦已經乾枯到發黃。水位也已經降到河床的中央,近岸處裸露出大片青色的石頭。陸酒冷踏著石頭過去,舀了一桶水。突然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瞳孔驟然收縮,一條斑斕五花的蟒蛇正盤在青石上,正對月吐著信子。耳畔突然傳來三長兩短的笛哨聲。那條蛇為人所驚動,黃色的三角眼瞪上了陸酒冷,紅色的信子捲動著。陸酒冷凝勁於耳,聽到耳畔傳來人語聲。
“不可多生事端。”
“莫老弟說哪裡話,大花餓了許久出去覓食,怎麼能算是我生事?”
這聲音他熟悉,尋歡山莊的沈頭陀和莫清乾。這以笛哨驅蛇的,自然是歡喜堂的沈頭陀。陸酒冷眼中光芒輕動,運氣護住要害,放開了已經握緊的手仰面朝天倒了下去。蛇腹著地緩緩向他游來,慢慢盤上他的身體。
兩道身影落在河邊,一人赤著足敞著懷,身上掛著一串佛珠,笑得如佛陀一般。另一人著一身青衣,看上去頗為穩重,便是莫清乾。陸酒冷偷眼望去,數年不見,莫清乾耳畔鬢髮已染了白霜。莫清乾只不過比他年長個幾歲,如今算來也不過三十出頭。
沈頭陀看著倒在地上為蛇緊緊纏著的人,笑了,“這大花已經找來了的食物,莫老弟怎麼說?”
莫清乾見狀,嘆息一聲,“便依沈兄,將人帶回去吧,只是下回切不可再將大花放出來了。”
沈頭陀應了,提了陸酒冷的衣領,與莫清乾並肩離去。陸酒冷為他如捉小雞般地提在手中,小心屏住呼吸。那條斑斕大蛇纏在他的身上,三角形的腦袋貼著他的脖頸,冰涼滑膩的觸感透過裸|露在外面的肌膚滲入。沈頭陀和莫清乾居住的是一片山洞,陸酒冷一路為二人帶著上山,沿途見了數名尋歡山莊的弟子。沈頭陀將他提進山洞,山洞之中燃著火把,晶瑩的天然石塊堆起,頗有幾分似尋歡山莊千紅穴的模樣。山洞一角兜著鐵網,陸酒冷尚未看清,便為沈頭陀推了進去。鐵網上立著一隻貓頭鷹,一雙爪子烏黑泛青,網上掛了幾根白骨。那蛇如護食一般纏繞在陸酒冷身上,不時伸出舌頭來在他臉上舔了舔。
莫清乾和沈頭陀在洞中坐下,拿出酒水對飲。不知過了多久,洞外遙遙傳來笛聲。笛聲溫如風動春水,鐵網上的貓頭鷹卻發出淒厲的慘叫聲,盤在陸酒冷身上的蛇也仰首而起,嘶鳴卻是無聲,青色的蛇血自口中滲出。
莫清乾揚聲道,“公子竟然約我等前來,何必以笛聲傷人?”他的聲音以內力送出,震得鐵網都一陣輕顫。
“尋歡山莊蛇蟲毒物甚多,在下這位朋友素來好潔,不得已以笛聲開道,主人勿怪。”此人聲音不大,中正平和中帶了謙遜之意。
不過片刻,兩道人影出現在洞口。陸酒冷見當先一人,孺子長衫,頗有六朝子弟的風範。他身後跟了一人,身著杏色長袍,衣著素淨,握了一支青色竹笛正在掌心輕敲。
陸酒冷見此人竟是蘇慕華,看小蘇的樣子,眼睛是好了。那白衣人他倒也認得,便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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