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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歡離冷著臉,倒不是因為莫名其妙的支助了個乞丐唸書沒錢,而是不喜歡這樣的謝羽飛。
日子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著,披著溫暖華貴的狐裘,看著光禿禿地樹枝,聽著府中樂妓唱曲,這日子過得倒也瀟灑。
到了寒冬,謝羽飛受涼發了高燒,雖然最後燒是退了,他也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不好,整日窩在厚厚的被子裡都覺得冷。
臘月底下了第一場雪,謝羽飛裹著厚厚的狐裘坐在火爐邊看著外面白茫茫地天地,很多年都沒見過雪,此刻突然發覺其實雪也很漂亮。
“我很想去堆個雪人。”
程歡離坐在他對面,聽見他這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能去。”
就回來的這麼些天,因為一場高燒讓他整個人瘦了一圈不說,整天和肺癆似的都在咳嗽,請的大夫多得數不清,上好的藥材給他當飯在吃,卻也不見絲毫好轉,這樣的身子,又怎能放心他去大雪天堆雪人?
謝羽飛望過來,清亮的眼裡染上氤氳水汽,委屈得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我還沒有堆過雪人呢。”
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讓程歡離一下子想起來,其實這個孩子也才十九歲,像他們這樣的貴族子弟這個年紀不都愛玩麼?
於是語氣也有了柔意:“等你身體好些了再去。”
謝羽飛輕輕柔柔地笑了,“我只怕時間來不及,希望哪一天我死的時候,還能看見雪。”
程歡離不高興地板起臉:“什麼死不死的?我都沒死呢!”
謝羽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笑容絲毫未減:“我造的孽未必比你少,應該會先死吧。”
程歡離怒道:“胡說八道!”
謝羽飛又接著說:“不過太師似乎也作孽不少,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太師既然不信,不如我們比比看,我們誰會先死?!”
程歡離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謝羽飛的笑容漸漸隱去,一陣涼風從視窗吹進來,忍不住一陣咳嗽。
攤開手帕,又是一灘殷紅的血。
又過了幾日,程沐悄悄回來了,府中下人開始打掃衛生,長廊上換上了漂亮的大紅燈籠。
謝羽飛走在長廊裡,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拉住一個:“今天是什麼日子?”
那下人恭恭敬敬地說:“回小公子,今天臘月二十二。”
謝羽飛奇怪:“你們那麼忙做什麼?”
那下人又說:“回小公子,明天是小年,管家說快過年了,自然要打掃得乾淨一點,喜慶一點。”
謝羽飛愣了愣,半天才感慨一句:“原來快新年了。”一邊咳嗽一邊往回走,回到花園涼亭裡,才看見程沐不知何時坐在了那裡。
程沐在溫酒,滾燙的水一遍遍澆在酒壺上,酒香從壺口鑽出來,醉了心神。
“過來坐吧。”程沐笑著招呼他。
謝羽飛坐下後程沐倒了一杯給他,淺酌小口,笑了:“陳年花雕,果然是好東西。”
程沐說:“朋友送的,順便帶了幾瓶回來,而且好酒自然要與人共享才會滋味無窮。”
謝羽飛微笑著說:“可惜我不是你最想分享的那個人。”
程沐凝身上下打量著他,距上次旗城一別已有些天,有些瘦了,卻顯得整個人人更加楚楚動人。
他知道用楚楚動人形容一個男人是不妥,但是謝羽飛確實長得好看,瘦弱的身子裹在雪白的狐裘裡,只露出一張眉目精緻的臉,面板也是雪白的,長髮黑亮柔滑,笑的時候也是淡淡的充滿哀愁的,給人一種想要保護的慾望。
程沐突然明白為什麼羅弒展燁軒那麼迷他了,他確實有迷惑人的本錢,唯今他也只希望自己的父親不要陷進去。
“的確不是,可是我也迫不及待得想喝了。”程沐不慍不火地說。
謝羽飛輾轉著手中被酒溫暖地酒杯,問:“唐星兒呢?”
程沐表情黯然:“年近新年,自然是要在家裡與家人團聚。”
謝羽飛眼神變了一下,接著問:“她已經十九了,還沒嫁人吧?”
程沐又一杯酒下肚,氣惱地說:“我要去提親,爹不同意。”
預料中的答案,謝羽飛仍笑了一下:“你爹怎麼會同意你娶唐星兒呢?別傻了……只怕那位公主知道你的身份也不會同意的。”
程沐惱火,卻也疑惑:“為什麼?”
“你能猜出我是誰,為什麼不猜猜你爹的理由?”謝羽飛悠然地說,果然就見他的神色幾度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