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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慕雁端詳著神色容和的僧人,越看越覺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裡見過的樣子,但是,可以肯定,自己這四十餘年中絕對麼有見過這一位僧人。
“方丈客氣了。”蘇慕雁回禮應道。
“施主可有興趣手談一局?”僧人問道。
“這,恭敬不如從命了,慕雁討教了。”
兩人跪坐案桌兩側,僧人讓於蘇慕雁執黑,僧人執白,棋盤上顆顆落子,一室靜謐,唯有落子閒敲之音,窗外雨聲滴落之聲。
棋盤上黑白分明,僧人看似容和實則步步相迫,而蘇慕雁卻是步步想讓,退居下風。
窗外秋雨靡靡,使得秋葉萎靡,落花悽豔一地。
“這窗外的落花悽豔,落地成殤,讓老衲不忍心掃去。”僧人望向窗外淡淡而言。
“庭前花開花落,雨驟雨歇,不過順應自然,方丈乃是方外之人,怎麼會有如此想法呢?”蘇慕雁微微淡笑,亦是望向窗外,心中卻是暗生疑惑,方丈此言何意?
“雖說是順應自然,但是花開時便盡情綻放枝頭,花落時,花瓣一片片自枝頭凋落,也是依依不捨之態,世人都道,花開有意,卻也有些妙趣,老衲雖是方外之人,卻也知道人生苦短,且要珍惜。”
蘇慕雁瞧向僧人,這和尚一定是知道什麼?“出家人不都講究一個‘緣’字,有緣是自當珍惜,緣盡是便安然放手,順其自然,不是最好的嗎?”
“有道是‘無即是有,有即是無。’有無緣法,施主當真看的明白?”
“慕雁身在局中,豈會感受不到?”
“怕是疾風驟雨迫花落,蘇施主若真得看的明白,豈會無心萬物?雖說是順應自然,道法天命,卻不是蘇施主這般,胸中無心,無意世間萬般事物。”
蘇慕雁心頭湧上一絲憤怒,又有種被看清的恐慌,怒視著僧人,這僧人卻是閉目垂首而坐。
靜默中只有窗外秋雨滴答聲,良久,蘇慕雁望著窗外漸漸減勢的雨簾,輕輕嘆了一口氣,“我,不能連累他。”
“蘇施主可仔細端詳過自己的容貌?”僧人忽然說道。
蘇慕雁疑惑的望向僧人,見僧人不言,便下榻取過銅鏡,細細端詳,說來也是,自己好久沒有仔細看過自己的容貌了。
鏡中映照出一張男子的容顏,容貌稱得上俊雅,只是眉間有絲掩不住的鬱色,眼角已經顯露出細細的皺紋了,這鬢角,蘇慕雁心中一驚,不知道幾何時已經染霜。鏡子中的男人,已經不再年輕了。
蘇慕雁放下銅鏡,走到門口,屋外雨歇初晴,僧人走到蘇慕雁身側,天光初晴,暖暖的秋陽照射整個院落,屋簷一滴滴的水滴晶瑩滴落,蘇慕雁仰首極目望去,遠處山巒起伏,樹林遮擋中現出一角飛簷,那是哪裡?
“方丈,這龍隱寺山上還有院落嗎?”
“施主何不自己去一探究竟呢?”僧人微微一笑,告辭離去。
蘇慕雁望著那露出一角的飛簷,要去嗎?
蘇慕雁沿著山路而上,山路溼滑,涼風一過,枝上殘雨灑落。行走在幽山靜林中,蘇慕雁覺得自己的心也在平靜,這裡倒是個好歸隱之處啊,
沿山而上,最終見到一處小院,白牆青瓦,素雅淡逸。院門沒鎖,‘吱呀’一聲,蘇慕雁推開院門,是個三進小院,簡單卻設定奇巧,古樸風雅。
看這建築樣式,應該是百年前建造,可是處處乾淨整齊,顯現出一直被人精心守護。
這裡,是誰住的地方?
推開房門,裡面擺設也並不華麗,只是一應器具卻是精美珍貴,這些,是皇家規制的製作。
蘇慕雁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漸漸走到的後園中,這是,蘇慕雁驚詫的看著進入眼簾的墓塋,墓塋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四周縈繞著鬱鬱蔥蔥的息隱草。
息隱草,隱逸生長在密林深處,至秋不枯,會在七月七日這一天盛開如寒星般的小花,花香淡泊清雅,花期僅為一天。
墓塋旁直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只有兩列字。
左列,“一世為安”。右列,“生死相依”。
右列是熟悉的字型,同寺院匾額上的字出自一個人之手,太宗皇帝。而左列的字型,雖然和右列字型相似,但筆鋒處更見俊逸。
蘇慕雁沒有見過,這個筆跡,卻可以確定是誰手書,也可以確定在這個墓塋中躺著的兩位相依相偎的人是誰。
一位是太宗皇帝,一位是他的哥哥——息隱太子。
蘇慕雁恭敬的跪拜於地,三叩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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