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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體仁啊,一起欣賞翦翦雙燕飛豈不雅哉?”倆人裝得煞有介事也走了。
孔瑜撐著桌子站起來,“別是走錯路了吧,我瞧瞧去。”駱封扯住他的袍角,嘴角噙笑,“總兵大人熱絡得很啊,聽說這位蔣大人與你是同鄉。”
“還是六年同窗。”
“是嗎?他架子挺大啊,致使揚州百官空等了一個多月,至今無緣得窺其無上風采,當真是遺憾之至。”
“等他來了,這話巡鹽使大人可以對他當面控訴。”
駱封挑目,孔瑜垂眼,視線相撞,電光火石刺啦刺啦往外冒。
對峙片刻,孔瑜抹了把臉,往木柱上一靠,雙手攏在袖子裡,閉目養神。
駱封眉峰倒豎,一腳跺在他腳背上,聲音冷得嘩嘩往下掉冰渣,“孔瑜!”
孔瑜長嘆一聲,睜開眼睛探過身來,“巡鹽使大人,您要實在無所事事,要不我們來談談新建的鹽務碼頭如何?”
駱封大翻白眼,頭一歪,得!這回換他愛答不理閉目養神去了。
“不想談?行啊,我先睡會兒,到了叫我。”說完當真抱著胳膊打盹去了。
駱封神色蕭索陰沉,啟開一條眼縫,凝神注視孔瑜的面容。
不遠處,老御史把龍慕拉到河邊,悄聲說:“等蔣初到來,見機行事,全城搜捕之事,他不提,你也假裝不知道,如若他話裡話外洩露出來,你趕緊投案自首,好歹算態度誠懇,該當從輕發落。”
龍慕鄭重行禮,“多謝。”
“不謝不謝,難得你性子這麼投我脾氣,”老頭正經神色一閃而過,勾著他脖子笑得猥瑣至極,“等公事交接完畢,把你後衙那兩棵櫻花樹讓我挖走唄。”
龍慕大翻白眼,“您成天養花種草下棋逗鳥是怎麼當上御史的?”
老頭得意,“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個為官之道啊,那叫一個博大精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龍慕笑噴,“不可言傳?您是說不出來吧。您也就只能惦記惦記那兩棵櫻花樹了。”
老頭立馬來了精神,可下逮著機會賣弄了,一把拖住龍慕,“嘖嘖……櫻花端的是來歷不凡,源於藏區雪山之下,遍植於蜀中雲貴,那滿樹的繁華,那隕落凋零的無常,唉……只是可惜,粉紅不是正色,歷來世人不喜,遺憾之至。不過,聽說唐時傳到東瀛,還是倭人能慧眼識珠,幾百年來,至今仍奉為聖品,老懷大慰,老懷大慰啊!”
龍慕高挑大拇指,樂呵呵地稱讚:“您眼光獨到,遠勝倭人,能從這不登大雅之堂的勞什子裡品鑑出別樣的風情來,名家!花草名家!”
“瞧你這牛嚼牡丹的德行!我就說吧,我回鄉了得趕緊把它倆挖走,要不然非讓你們這些俗物蠢貨糟蹋了不可。”
“挖吧挖吧,花瓣一個勁地飄,一天到晚沒正事光打掃它了!”
話音未落,一匹快馬飛奔而來,官差滾鞍下馬,“報!新任御史蔣大人到!”
一眾官員起身的起身出亭的出亭,正冠理服,規規矩矩按品級高低排列整齊,開玩笑,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御史,那可是正經的瘟神,冷不丁往督察院參一本,真夠喝一壺的。
遠遠的,一乘官轎慢悠悠轉過樹林,前呼後擁。
人群肅穆屏息。
官轎越來越近,窗簾低垂,貼著窗欞似乎有柄摺扇,流蘇隨風擺動。
龍慕皺眉,這世道,難道風行把摺扇伸出窗外?
官轎越過小石橋,轎身一轉,扇墜跟著甩動,劃出一道半圓的弧線,龍慕眼前一花,一個勁地疑心:我怎麼感覺……感覺扇墜是黃色的?
低頭,見自己的扇墜也是黃色的,冷汗“唰”就下來了,左手死死揪緊官袍又放開,心頭暗自安慰:不是田黃石,肯定不是。這玩意兒不值錢,蔣初富甲江南能掛塊破石頭丟人現眼?黃色的美玉多了去了,和田黃玉、緬甸黃翡!
官轎繞過河堤,走上正道,漸行漸近,扇墜在燦爛的春日驕陽下,黃光瑩瑩熠熠生輝,龍慕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扇墜——也泛著瑩潤的黃光。一陣頭暈目眩,一頭倒在孔瑜身上。
孔瑜驚訝:“大人,怎麼了?”
“沒怎麼沒怎麼。”
旁邊,駱封的嘴唇已經抿起來了。
龍慕小心小肝跟擂鼓似的,砰砰砰沒完沒了地跳,心頭跟唸經似的自我開解:不會的!不會的!他說他不是蔣初,他不是蔣初。再說,周圍這些護轎的隨從我一個都不認識,沒有他的小廝,不是他!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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