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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琪見他聚精會神,事不宜遲,趕緊倉皇出逃!
時過十天,首場開考,人人皆知恩科的八股題目簡單,因此參考儒生從各州縣蜂擁而至,如潮水般湧進了揚州城,喬晨也一臉堅定地進了考場。
時日緊迫,府學中人手不足,被逼無奈只得向知府大人求救,龍慕上哪兒找學識淵博的鴻儒去,得!主意又打到狀元郎頭上來了。
於是乎,蔣大御史作為閱卷官中品級最高的長官,理所應當做了主審。
所以——
你猜本次恩科的頭名秀才是誰?
那還用得著猜?
當然是——本地漕幫幫主的長子喬晨,簡而言之,一個從小走千家闖萬戶幫東家挑擔替西家跑船常年在大運河上廝混的不入流的綠林匪徒!
原本還有幾個閱卷官心有猜疑,八百年泥腿子賊窩裡突然飛出只金鳳凰,說出來誰信啊?取來卷子一看,立馬閉嘴了,這構思、這立意、這文采……自己上場抓耳撓腮打小抄堆經典能不能謅出來還得兩說!立時肅然起敬!
唉……還有天理嗎?這年頭,歹竹出好筍,爛藤結好瓜,驢糞堆裡扒出金疙瘩,上哪兒訴苦去?
☆、25
在兩次恩科之間略有幾天閒暇,蔣初約龍慕看戲、釣魚、遊湖……龍慕一律以“我忙著呢,衙門裡事多得很!”搪塞過去。
唉……實在不能怪我們的知府大人太矯情,人家在天人交戰之際神情之痛苦哪是常人能理解的?簡直連神仙佛祖都為之黯然神傷啊!迫不得已做出來的痛苦抉擇人家容易嗎?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蔣三公子那謙和的氣度雅緻的舉止溫潤的面容對一個色鬼來說多誘惑啊!但是——
人家會武功啊!練了六年啊!他說他荒廢了十年且從未與人動過手你信啊?對一個色鬼來說這多沮喪啊!到時候再把自己搭進去算是嫖到了還是嫖倒了?
幾次之後,御史大人笑了。
某天,蔣大人難得進御史衙門,請龍慕共進午餐,知府大人上下打量他一番,一甩袍袖,說:“我忙得很!”
我們的蔣三公子握住他的手腕笑說:“我釣的魚……”
“瞧你這點出息!”一把將御史大人推到一邊。
“唉……”身後傳來嘆息,龍慕心頭咯噔了一下,回頭瞧瞧他落寞的表情,一陣沒來由的惆悵飄入心間。
“其實……”
“其實什麼?”龍慕皺起眉毛,心頭柔軟下來。
“其實……我更喜歡你主動一點,與其負隅頑抗,不如積極主動。”
龍慕一愣,一點兒憐憫之心頓時煙消雲散,嗤之以鼻,“主動?這個夢你可以做一輩子!你以為我還會找你出鄉試的八股題目?拉倒吧!你會抄《春秋》,我難道就不會抄《論語》?”
御史大人笑了笑,不置一詞。
可惜,知府大人剛義正言辭地發完嚴誓,隔了沒幾天,得!又登門找御史大人來了!積極主動到無以復加。
臨近五月,太后生辰日漸緊迫,京中詔書千里迢迢下達到揚州:即日起,江南各府州縣,開倉濟民、金裝佛身、花甲長者發放壽銀。國之福澤天下同享。
隨詔書同來的還有五百兩銀子。您說夠塞哪道牙縫的?擺明了告訴你:往好了說——這叫拋磚引玉,往白了說——這壓根就是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自古以來,但凡選秀、國壽……之類的慶典,說是令普天之下共襄盛舉,但是,哪回不是先從老百姓身上刮一層,然後再往老百姓身上撒一成?您沒看錯,“層”和“成”是不一樣滴!可能有人要問:剩下的那九成上哪兒去了?誰知道啊?反正皇上沒見著,百姓沒見著,各行各業都沒見著!此事,天下盡人皆知。關鍵是甭管貓膩有多少,把事兒辦得風光無限,讓上頭挑不出毛病才是正經。
當天下午,龍慕帶著師爺先進府庫後進糧倉,一眼望去,空空蕩蕩,龍慕一頭倒在師爺身上半天爬起不來。
師爺立馬扶著他攛掇:“老爺,凡事要往好處想,揚州城別的沒有,錢多得能淹了腳背。”
龍慕沮喪,“這不是還要去盤剝嘛,缺德事誰願意幹誰幹,上一任要是盤剝好了,不就沒我什麼事兒了嘛!”
你以為他沒盤剝?你是沒看見,他恨不得掘地三尺!師爺光敢想想,沒敢說出來。
那麼,盤剝的錢上哪兒去了?
唉……說來真是話長了……
話說,龍慕並不是依照常理走馬上任的,沒交接,更沒點衙,上一任貪墨的財產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