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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高抬貴手饒了他這一次吧。”
蔣啟鴻不置可否,緩步踱到桌邊,彎腰撿起腰帶,整衣理服慢條斯理地繫上。連老頭帶龍慕全都眼巴巴地等著。蔣啟鴻眼皮都沒抬,半天冒了一句,“上巳節遊河……自古以來,上巳節是什麼節?”視線繞到龍慕臉上,似笑非笑,“就我所知,世俗禮法之中,上巳節,士與女遊春、傳信、定情,唯一可以光明正大談情說愛……”
龍慕嗤了一聲打斷,“我說呢,怪不得你送我一把傘一個扇墜,順便問一句,哪個是定情物?”掉過臉去,不高不低地嘟囔:“綁一塊兒賣了都不夠五兩銀子的。”
蔣啟鴻笑了笑,未置一詞,踱到牆角,撿起摺扇,此扇落地時,田黃凍石與地磚相撞,已然缺了個角了,蔣啟鴻晃了晃扇墜,笑說:“還是體仁有先見之明,雕件撞起來不過癮。”
“你找塊田黃原石掛上得了,那撞起來……”還沒說完,老頭一把掐在他大腿上,悄聲耳語:“形勢比人強啊!”龍慕立馬電光火石般換上討好的笑容,“田黃石,文房聖品,蔣兄闢蹊徑而用之,實乃世所罕見之雅人!”
蔣啟鴻唇角一勾,“唰”展開摺扇,扇面沒有殘破,“勁風微雨葦叢圖”也沒有汙損,“啪”又合上。
老頭跟龍慕面面相覷,老頭做口型:要不趁其不備奪門而出?
龍慕二話不說直接攀上老頭的脖子,胃裡酒氣“噌噌噌”往上翻騰。
老頭眯眼覷著蔣啟鴻——正低頭慢悠悠地往腰帶上系玉牌,機不可失,背起龍慕往大門衝去,火速抽出門閂,嘩啦一排四個小廝齊刷刷看過來,老頭一哽,“砰”又把門關上。
身後笑了一聲,“雨墨……”老頭一朝被蛇咬,嚇了一大跳。
“……放行。”蔣啟鴻接著說。
老頭一怔,趕緊點頭哈腰,“多謝多謝……”一甩後背,“公子,還不快道謝?”
龍慕有氣無力地拱了拱手,“蔣兄,天色已晚,不便打擾,日後定當設宴賠罪。”
“不必多禮,後會有期。”蔣啟鴻深深一禮。
老頭一路給這幫面色不善的小廝們點頭賠笑,慌不擇路地落荒而逃。
出了私寮,冷風一吹,混沌不清的腦袋終於冷靜下來了,趴在老頭身上唉聲嘆氣。
老頭問:“公子,那個姓蔣的到底是什麼人?”
“不知道,就知道姓蔣。”
“然後呢?”
“二十六歲,屬虎,已成親。”
“已成親?”老頭聲音陡然拔高,而後又委頓下來,推心置腹地勸:“公子,咱還是找個靠譜的吧,那個姓蔣的,我怎麼越看越像大尾巴狼啊!”
“胡扯!”龍慕眉毛倒豎,“在我面前不準說他是大尾巴狼!”
老頭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都這份兒上了,還護著他?
龍慕朝天無力地一揮拳,“他是個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笑面虎!”
老頭猛然一栽,一口老血噴出三丈遠。
一時之間,誰也不想說話。吵鬧喧譁的玲瓏巷裡,周遭無人汙濁沖天。
過了半晌,龍慕幽幽長嘆,語調之落寞天地動容,老頭剛想安慰他:天涯何處無芳草?結果龍慕突然來了一句:“天神下凡,此生無憾矣!”
老頭一口悶氣嗆進氣管裡,頓時大咳特咳,慌著嗓子喊:“公子!回頭再把自己賠進去!今天這悶虧吃得還不夠?”
龍慕充耳不聞,戳戳老頭的脖子,“明天,去查查揚州有沒有姓蔣計程車紳大戶。”剛說完,又補了一句,“順便打聽打聽‘龍爭虎鬥’是什麼地方的菜。”
老頭明晃晃地朝月亮翻了個大白眼,暗罵:鬼迷心竅!讓黑白無常把你的三魂六魄全勾走得了!
龍慕還在自言自語:“只要他不是氏族子弟,我就不信他能翻出我的五指山!”
出了玲瓏巷,剛走沒幾步,前面燈火通明,“砰砰砰”梆子響,伴隨著嘶啞的喊叫——“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時至三更”一隊明刀真槍的巡邏隊迎面走來。
倆人頭皮發麻,老頭掉頭就跑,躲進玲瓏巷入口拐角處,伸出一隻眼睛偷偷檢視,“都這麼晚了?公子,現在怎麼辦?”
“難道要熬到天亮?”
“要不……在玲瓏巷裡隨便找個私寮湊合一夜?”
此話甚得龍慕心意,剛想點頭,燈火昏暗處,玲瓏巷的深處,“嘎吱嘎吱”毛竹壓肩聲,慢慢移出一頂小轎。倆人不約而同地扭頭觀瞧。
龍慕別的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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