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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一下,龍王要他三更死,誰敢留他到五更。”
蔣啟鴻笑了,挽起龍慕的手,緩步踱進船艙,俯下身靠近他的耳廓,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其實……我是龍王爺的女婿。”聲音微不可聞。
龍慕沒聽清,轉頭問:“你說什麼?”
蔣初笑了笑,沒說話,隨手翻開旁邊的木櫃。
龍慕伸頭瞧了瞧,“你找什麼?”
“鏟子,上岸挖薺菜,聊以果腹,盡地主之誼。”
龍慕一愣,呵呵笑了兩聲一頭鑽出船艙,往老頭身旁一坐,拿雨傘擋著臉,翻了個大白眼。
老頭掃了蔣初一眼,對龍慕做口型:此人以德報怨,不可多得!
龍慕的嘴角直接抽上了。
船上寂靜無聲,龍慕坐得遠遠的,目不斜視,省得跟蔣初的眼神撞上,過得度日如年,也不知怎麼熬過去的,終於上岸了,龍慕的馬車就停在碼頭堤岸邊,唯一的小廝閒得打哈欠。
龍慕環顧四周,空空蕩蕩,換句話說,這姓蔣的連個跟班的都沒有?龍慕一揖到地,“蔣兄,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蔣初還禮,“後會有期。”
“留步留步。”龍慕扶著老頭撐著雨傘朝馬車走去。
繞過樹林,蔣初上車,“走吧。”
窗簾高掛,蔣初歪在靠墊上,行走須臾,樹林旁邊,龍慕正在收傘登車,陡見傘骨上纏著個扇墜,摘下來在老頭面前直晃盪,“瞧見沒?這是定情信物。過不了多久,必將手到擒來!”
蔣初緩緩放下了窗簾。
回家之後,用完午飯,蔣初站在窗前閉目冥想良久,抽出一張巨大厚重的竹毛紙,吩咐小廝研墨配色,握起勾線筆,一筆一筆細細描畫。
窗外細雨滴落在紫藤枝上,屋裡筆尖觸動紙面,沙沙作響。
一個時辰之後,雨墨伸過頭來,“公子,這是什麼?”
“地圖。”
“啊?”雨墨拎起來盯了半天,雲裡霧裡稀裡糊塗,掛到牆上陰乾。
蔣初從扇筒裡抽出張空白扇面,寥寥數筆,勾勒出一抹黛山一脈濁水,岸邊蘆葦連天繼野,微雨勁風中,葦叢逶迤至扇面盡頭。換了支筆,題寫:於上巳節春曉。取出閒章,蘸上印泥,“啪”蓋在題字之右,兩個殷紅古體草書——啟鴻
找來一副素面竹製扇骨,一一穿上,刷上漿糊,扇頭壓實。開啟扇墜盒子,一溜排十幾個扇墜,一律田黃凍石。隨手取出一個,蔣啟鴻頓一頓,問雨墨:“帶田黃原石了嗎?”
雨墨撓頭想了半天,“要不小的去工坊司買一塊?今天過節,不知開不開坊。”
“不必。”
最後,撿起個最大的陰雕漁翁,穿好流蘇,掛於扇柄之上,“唰”一聲展開。
雨墨見其有了些許閒暇,立刻竄過來慫恿,“公子,上巳節還沒過完呢,您都忙了一早晨公事了。”倆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他,一臉渴求。
蔣初執摺扇敲了敲他的腦門,“你說得對,我確實忙了一早晨。”
獨自擎傘步出庭院,沿瘦西湖走上二十四橋,穿花過柳,一路散漫著閒遊,漸行漸偏僻,湖濱綠樟掩映處,透出個茅草茶亭,蔣初收傘進亭,坐在三五個腳伕中間,小童子奉上湯色褐黃的粗茶,吹皺茶水抿一口,濃烈的澀味頓時瀰漫於唇齒之間,久久無法回甘。
正當此時,亭前“啪”一聲醒木響,蔣初抬頭,一個瘦高的說書先生摺扇一收,“書接上文,洞庭湖龍王小太子春野得窺天人,一場酣暢大戰……”
蔣初一愣,繼而失笑:“龍王小太子?”
☆、10
喝著隔了年的陳茶,就著碟沒炒熟的花生,蔣初聽那說書的鬼扯了一個多時辰,直說到龍太子打不過山中狐妖回家搬救兵,才一拍醒木,“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天黑透了,說書的捧著個破碗四處收銅板,收到我們的蔣三公子面前……
話說,我們的蔣三公子有生之年身上就沒揣過錢!低頭看看自己,真不錯,腰上好歹還有塊假充大頭鬼的田黃石玉(?)牌。蔣初起身往門外走去,抽下玉牌遞給說書先生,說書的眼睛鋥亮,對著油燈下死眼盯了半天,瞧著像鏤雕的竹節子,放嘴裡試了試,“咔吧”一聲脆響,臉色大變,“噗”吐出一節混了血的“竹葉子”,疼得齜牙咧嘴,斜著蔣三公子的背影憤恨:“豆腐捏的都比這個結實!”
從第二天開始,淅淅瀝瀝的小雨沒完沒了地下,蔣三公子遞給雨墨一張紙,“將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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