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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冕假意岔開話題:“對了,今日孤在中書省碰巧撞見趙相,便和他提起你。”
“哦?”秦佩興致缺缺。
“他很賞識你,說你的卷子他看了,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軒轅冕意味深長道,“孤看就趁這幾日朝中無大事,你可登門拜訪,若得他的保舉,有些位置也就唾手可得了。”
秦佩不語,忽而漠然道:“就不知趙相屬意的,又是什麼位置?”
“刑部主事。”軒轅冕瞥見秦佩蹙眉,笑道,“就算是狀元,許多還是從縣丞做起的。中舉即為六品官的,德澤一朝也不過顧相一人耳。就連令尊,中狀元之後也不過就得了個七品的官身。”
秦佩搖頭:“臣所顧慮,並非此事。”
第22章 第三章:正看鳴鳳朝陽影
翌日辰時,秦佩便在相府東門等候,直至晌午,才見趙相的步輦從朱雀大街慢悠悠地晃過來。
秦佩躬身:“趙相。”
趙相名趙子熙,非要論起輩分來,還是先帝軒轅簡的小舅子,當朝太子都算是他的侄孫。秦佩想起之前李隱兮自稱趙相侄子時臉上小人得志的神情,便不由得心中偷笑。
“這些禮數全免了罷。”趙相倒是隨和,“忠叔,引秦大人去花廳,待我更衣過後,便與他小敘。”
“是,老爺。”
秦佩用餘光瞥見趙子熙面上神情,心內不覺一凜。雖然昨日軒轅冕早已提點,說趙子熙是個冷麵宰相,但秦佩長於江湖之遠,除幾位年輕皇子,見到如此生殺予奪的人物,還是頭一回。倒不是趙子熙多麼威風凌厲讓秦佩心寒,而是他看秦佩的神色,五分揣度三分慨嘆還有二分……雲山霧罩。
秦佩在花廳又等了約莫一刻,趙子熙才悠然而至。
見禮之後,兩人復又坐下,秦佩留意到趙子熙已退去重紫冠袍,換上一身水藍常服,顯得極為閒適。
“我與令尊同朝為官十五載,與周伯鳴撇去這些年臺省同僚之義,更有幼時同為皇子伴讀的交情,”趙子熙開門見山,“加上又有太子擔保,你這個門生,我還是很願意攬入門下的。”
秦佩頜首:“承蒙趙相不棄。”
“父子皆進士,一門兩狀元,秦子闌生的好兒子。”趙子熙淡淡道,不像是諷刺,可也聽不出多少真心實意。
秦佩不知趙子熙是性格使然,還是曾與秦泱有過罅隙,又天生不善言辭,便只茫然若迷地坐著。
趙子熙一直用餘光打量他,思極他到底是個初入仕途、少不更事的孤兒,心下一軟,口氣也柔和起來:“這些年在衡陽,過的可好罷?”
秦佩點頭:“院士夫子皆多照顧。”
趙子熙搖頭笑笑:“想也知道那些老古董,多半除了六藝便只教帖經了,倒也難為你。”
方才那位忠叔恭敬道:“老爺,何時用午膳?”
趙子熙瞥向秦佩:“留下來用膳吧,我正好將刑部大致的情況交待一二。”
秦佩誠惶誠恐。
飯菜布在後園,五葷三素一湯,很是簡單。
不簡單的是,桌邊還坐著另一個著淡赭常服的男子,雖也人過中年,但姿容妍麗比起滿園春光亦毫不遜色。
秦佩躊躇道:“下官見過……”
趙子熙隨意落座:“禮部尚書蘇景明。”
“下官見過蘇大人。”
蘇景明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道:“長得倒不像秦泱。”
趙子熙親自為他斟酒:“或許像他孃親。”
許是看出秦佩已然尷尬以極,之後趙子熙只談了些刑部人事,待秦佩準備告辭時,趙子熙卻突然叫住他,正容道:“明日大朝之後,你便正式入仕。作為你的恩師,我也只有八個字送給你。”
秦佩行弟子禮:“佩洗耳恭聽。”
“前車已覆,後車當戒。”
宮闕鬱郁,玉階朱梁,秦佩與其他新晉進士一道垂首立於階下,不敢直睹天家威嚴。
皇帝恆有微疾,未能親臨朔望大朝,故由太子太師魏國公周玦主持此番監國大典。
時隔十年,秦佩再次回到天啟朝的權力中樞,並再度見到自己名義上的養父。
周玦重紫袞冕 、通犀金魚立於玉階之上,口宣冊書:“皇太子冕仁和恭孝,深達禮體,宜令監國,繼統萬機。自今以後,凡軍國之務,事無大小,悉委皇太子決斷;文武僚屬,亦由皇太子節度。”唸到此處,周玦含笑抬首瞥了軒轅冕一眼,“君行則守,有守則從,從曰撫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