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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殿中央的那顆已經開始落葉的桃花樹,纖瘦的身體往五十年桃花樹下一站盡顯蕭條。他抬頭望向一片就在樹上搖搖欲墜的桃花葉,眼裡充滿苦澀。他的心很糾結,感受著焱潲一直停留他身上的目光,他有些不想回頭去面對他。他相信自己在處理焱潲與自己關係的時候有一定的警覺與清醒,什麼事情應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甚至不敢想。
他現在桃花樹下良久,一句話也沒有說。殿裡的寂靜一直持續到新帝來為止。
新帝臉上略有急色,進入殿門看到桃花樹下的茛觿和一言不發的焱潲,感覺氣氛有些不對。
茛觿回身看著新帝走近,生生扯出一個笑:“新帝拜訪,有失遠迎。”
新帝來了見茛觿未束髮戴冠,臉色蒼白,明白他是真病了:“哪裡,清帝願意招待已經是南國榮幸。”
茛觿何嘗不知道新帝這次來的真正目的,明顯就是為了要回焱潲而來,“新帝此番前來,可是為了熙王爺?”
新帝也是個直爽的人,直言不諱:“不錯,現在北國政通人和,早就超過南國,南朝有過之而不及,當初清帝想要熙王爺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要讓北國強大麼?現在大業已成,清帝可否……”
茛觿淡淡道:“新帝錯了。我清帝眼裡大業,那就是天下,包括南國。”
茛觿的狂妄在於,當面對著新帝說要奪取南國,自然他也是隨便說說。
新帝愣了:“清帝這是為何?南國北國並沒有仇。”
茛觿道:“有仇。不共戴天之仇。”
新帝無言以對:“……”
茛觿考慮到焱潲回南的問題,道:“熙王爺回南國……朕不會發表任何意見,如果他想,那就回去吧。”
新帝看向焱潲,等著他的回答。
此刻,作為焱潲,也是一個抉擇定下他和茛觿命運的時候。如果點頭,那麼此生可能再也見不到了,如果搖頭,那麼他就又要繼續捲入茛觿的無情和纏綿中。然而,他寧願選擇逃避。
焱潲薄唇微啟:“我……回南國。”
第五卷 情迷意亂(七)
二人都清楚聽到焱潲的回答,他的立場很簡單,那就是迴歸。
新帝聽到當然是高興,對焱潲連續點了好幾次頭,巴不得現在就帶焱潲走。茛觿的表情驟冷,此外再沒有什麼表示。
“既然熙王爺要回歸,難道朕也沒有什麼好挽留的,那麼就請熙王爺收拾收拾行禮,準備回去吧。”茛觿雲淡風輕,焱潲卻還是能聽出他的彆扭,不做任何表示行禮告退。
新帝喜笑顏開,“清帝還真是有人情味。”
茛觿賠笑:“那麼,姑且問新帝一個問題,新帝是不是喜歡炎焱潲。”
他的問完全沒有問題的上揚語氣,彷彿認定了這是事實一般,讓人不可否定。
新帝首先也是驚了一把,隨後便淡然回答了:“是。不然也不會親自向清帝要人。潲的為人作風都很冷靜鎮定,一直為南國所重用,見到他便連後宮都給冷落了。先前聽說清帝最討厭短袖之癖,不管清帝信還是不信,朕真的就是喜歡潲。可惜,潲沒能明白。”
焱潲不是沒明白,只是他將沉默當做逃避的掩飾。新帝對焱潲的意思,新帝自己知道,焱潲知道,茛觿也知道。茛觿此刻心裡愁緒不斷,卻不知從何而起。
兩天後,北國城門。
龍簾在焱潲決定回去的那天晚上回來了,聽到焱潲要回去臉都白了。在焱潲走的時候硬是把茛觿勸過來送別。龍簾嘴上說說是要送送熙王,一看到阿千魂都被勾走了,哪裡還在乎焱潲?
新帝因為宮中急事先走一步,焱潲等等就要上馬車回去了。茛觿站在焱潲三步之外,冷眼看著他。焱潲也用同樣的眼神去看他。
焱潲道:“我要走了,清帝有什麼話要交代?”
茛觿道:“沒有。”
焱潲感嘆茛觿的無情,捂著胸口苦笑:“清帝還是這樣冷淡,對誰都一樣。不過也恰好是這份冷淡,讓清帝坐擁天下卻還能鎮定自如。”
茛觿不說話,站在原地好久。兩人視線交織,一束是冷冷淡淡,另一束是強烈的無奈。良久,他啟唇:“一路平安。”
語畢,他回身。風揚起他的青絲,吹亂了他胸口的衣襟,他不帶一點感情的回頭,留下一路平安這四個字眼,擾亂了焱潲的心。
一切就都要結束了?他們認識三年的過往就要消失了?從此就要過上你是你我是我的生活?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不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