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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堪回首,如今獨留自己形單影隻默默追憶。
武雙,我一路征戰到頭,卻萬萬想不到結局竟是如此,我的雙手沾滿血腥,我的靈魂滿負罪惡,雖已得到了我想要的,但我為之付出的代價卻更甚千倍萬倍!
武雙,這也許就是上天降下的懲罰吧?對我而言,這懲罰實在太重了,猶如被人一遍遍的宰殺……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眨眼間六年已過。
在龍帝雪艾仁政的統治下,天下太平,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日新月異的生活蒸蒸日上。
隆利攜同王妃遊歷全國去了,聽訊息說,他們已經到達了千里之遙的西域。
對於父母這對恩愛無比的夫婦,雪艾的羨慕之情更是無法言表,如果武雙還在,他們現在又該是何等的親密……
今夜,雪艾又一次來到閶泠宮。自從武雙逝去後,這裡便一直空置無人居住。
六年來,雪艾時常過來獨坐,或是飲酒,或是撫琴,有時還會在這裡批閱奏摺。
閶泠宮正殿的牆上,掛著一幅武雙的畫像,那是出自全國最好的畫師之手,畫中的男子長衫輕裘,臨風玉立,栩栩如生,似要在畫中走下來一般。
雪艾伸手撫向畫中男子的臉,心又一次支離破碎。
我想你了,雙……
時間無法沖淡回憶,更難以癒合傷口,對他的思念反而越加錐心蝕骨,根深蒂固!
宮中的一切擺設都絲毫未變,那一束精心修剪過的薔薇,此時早已剩下寥寥枯枝散落瓶底,雪艾拈起一枝放在鼻翼,似乎還能嗅到它曾經的香氣。
當年的他,身著一襲雪青色繡竹長衫,手拿花剪專心致志的修剪著,他的髮絲漆黑如瀑,是雪艾剪不斷的思念,他的眼神柔情纏綿,是雪艾割捨不了的情愫。
還記得當年自己對他笑嘆:“伊人如痴,花香如醉!”
武雙微微一笑:“知道你喜歡花草,故特意剪來襯托氣氛。”
六年了,竟似過了六個世紀,回憶起來,卻依如昨昔。
我想你了,雙……
默默的倒了一杯酒,又緩緩而飲,聽著風雪敲窗的聲音,雪艾忍不住的咳嗽。
淒冷的夜空清澈如洗。廣元宮中一聲嘹亮的新生嬰兒啼哭,喧染了無邊的黑夜。
滿面喜色的宮人一路匆匆跑來稟報:“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陛下萬千之喜!王后順利誕下龍子,如今母子平安!”
雪艾聽說,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替孤轉告王后,讓她好好的休養,等一切安頓下來,孤王自會去看望她母子。”
宮人應諾退去,雪艾心中卻悲多於喜,輕嘆一聲,手執酒杯走出宮外。
此時,雪已住風未停,王宮上下張燈結綵,一路漫步走去,入目的盡是一派清冷的喜氣。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朝堂大殿門外,他負手住足,忽然想起六年前的那個冬天,他和武雙在這裡相擁的情景,頓時間痛徹心扉,一陣猛烈的咳嗽,杯中的酒幾乎全部抖濺而出。
雪地中突然多了幾點鮮紅,這六年來,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已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第97章 龍帝病危
冷酒下肚,悵然獨飲,那高高的朝堂之上,奢華的盤龍寶座,承載了多少人的慾望,那是高不可攀的權力和地位,卻沒有人會在意過,擁有它的同時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他披荊斬棘一路飲血,踩踏著屍骨壘砌的臺階步步走上,當他把天下握於掌中的同時,他又失去了什麼。
那些歌舞昇平琴瑟沙啞,那些華服飄飛舞步流霞。驀然回首,望穿繁華,贏了天下卻是輸了他!
止不住的咳嗽聲中,那雪地上的殷紅點點綻放如梅,而他卻全然不理。
再回到閶泠宮的時候,天色漸明,有太監匆匆趕來,在身後畢恭畢敬的道:“陛下,還有半個時辰將近早朝,早膳已經備好了。”
雪艾搖手道:“我今天很不舒服,一切都免了。”
“陛下,要不要傳太醫?”
“也免了。”
“是,遵旨。”太監雖有擔心,卻也只能應諾退下。
雪艾又站在武雙的畫像前發了半晌呆,終是不忍離去。忽然身後腳步聲細微,賀小豹在背後謹慎的叫了聲:“陛下……”
“不要再叫我陛下,叫我一聲三哥。”雪艾頭也不回,一邊咳嗽著一邊如此吩咐。
賀小豹眼圈一潮,低聲道:“三哥,你在這站了大半天了,小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