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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陛下,臣願意一同前往。”兆文琦出列道。
“哦?”皇帝似是不解,“你並非戶兵二部,為何仍願犯險?”
“陛下,微臣雖然才疏學淺,卻也願意報效國家。償那知遇之恩。”
更是償柳大人的救命之恩——兆文琦心中道。那日柳斷笛與蘇偃並未審查小四一案,反將自己帶回京城。即便錯不在自己,也總歸是要感激這份大公之情。
“知遇之恩?有志氣!好,那朕便遂了你的願。劉喜——”皇帝喚了一聲,劉喜公公便遞上硃筆。皇帝在那詔書後,添了兆文琦的名字。
兆文琦跪地叩首:“多謝陛下成全。”
柳斷笛只是淡淡地望他一眼,神色並不不快。兆文琦卻隱隱覺得他不希望自己前去蹚渾水。
此刻,他更加了解柳斷笛這人。
溫潤謙遜,偏想承擔世間所有苦難。
皇帝吩咐他們退下,視線卻一直隨著柳斷笛。
若這柳斷笛是旁人,自己也必定不會命他前去。
可……恰巧,柳斷笛亦是牽扯另一樁皇家秘談。如今惟能放手一搏……不該抉擇有誤。
出了養心殿,已然有人前去傳召顧風,兆文琦便陪在柳斷笛身邊,不言語。
他與寧楀素來故交,寧楀見過周太醫後,便像變了個人似的。比之從前更加好相處,至少不會在柳斷笛面前厲聲厲氣。
只是他雖然猜測柳斷笛身患痼疾,卻也從未想到,幾近嚴重到令神醫寧楀束手無措的地步。
柳斷笛終是回想起,那日在治洲刑牢內,寧楀的一席話。
寧楀說——
有時候死比活著,更難。
寧楀下藥既準又狠,常常痛得他起不了身。但……只要能保命,萬般痛楚又有何懼?
兆文琦一路陪他走到德武門。德武門乃是大內皇宮南行門,外達京城城南,內入後宮,故也嚴於守範。
“柳大人——!”
身後的聲音,令柳斷笛腳步驟然一停。
這聲音……太熟悉。
她還是來了。
柳斷笛面容上換去苦澀,只輕笑著回身看她:“六公主大駕,下官……冒昧了。”
“柳大人……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蘇橋快步行至他面前,小聲質問。
“下官也是方才得知。只是,公主知曉的好快。”
並非刻意不見蘇橋,而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人未見。
柳斷笛有太多事情未能遂願,太多。
“若我不時時刻刻跟著你們,聽著父皇的聖意,待到你們今日出了城,我要何時才能再與你們相見?”蘇橋見柳斷笛不語,便又道:“柳大人……阿笛……不要去,不要去……我這就回宮求父皇,讓他放過你……讓他派別人前去應戰……”
“六公主。”柳斷笛輕輕地喚她,“家國之事,君王之令,豈能兒戲?如何是想收回便能收得回來的?”
“可是,連齊叔叔都已經捐軀……”蘇橋眼眶微紅,“你可知道……齊樊叔叔為我大蘇征戰近三十年,駐守邊關,從無敗兵之說。而今睿和兵絞首凱歸,定是士氣大漲,你此番前去……著實送死。”
“即便送死,又如何。”柳斷笛嘆息,眉目中卻是痛意,“若你能夠瞧見那些加急奏文,方能知道此刻北齊百姓的處境。他們家親具毀,街頭巷尾,無一不是流離失所的受苦之人。”
柳斷笛帶著蘇橋行至德武門上的官橋。官橋以下,縱觀京城。
“六公主,你看看……北齊百姓的背後,便是京城萬民。而京城萬民的身後,又是蘇朝天下,是歷昌江山……我如何能夠不管不顧。”
“柳大人……”蘇橋已然說不出話來,只是道:“蘇橋真恨——真恨自己不是男子,不能隨行上陣。”
“六公主能有這番心意,陛下定會倍感欣慰。”柳斷笛笑道,“六公主……京城安定,幾方蠻夷均不會拿京城犯險。你便……與太子殿下放寬心,等臣歸來。”
蘇橋眼眶中依舊紅色未褪,連連答應道:“我等你,我們都等你。你也要答允我,你要平平安安的……”
柳斷笛轉身離去,蘇橋的聲音愈發離遠。
卻依舊能夠聽見,蘇橋說:“你要活著回來……”
柳斷笛無暇回應。
現下還有更重要的人要見——
或許……是最後一面了。
蘇偃,你可怪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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