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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說,作詩太費精神,咱們對句如何?七步為限,對不上來的就算輸,怎樣?”
我笑道:“當年曹子建七步已成詩一首,不過是對個對子,照我說三步就行了。”
“好,三步就三步,誰先出題?”
“幾位遠來是客,自然先請。”
“那好,我先來。”姓馬的又衝了上來,看樣子是存心要給我些顏色看,“聽好了,我的上聯是:兩猿截木山中,問猴兒如何對鋸(句)?”
怎麼又是猴兒?這些人一併商量好的麼?我真的是惱了!馬少蘭見我皺起了眉,只當我是被難住了正在冥思苦想,臉上頓時泛起得意的笑容:“怎樣,李公子,對得上麼?我可要走了。”
說著抬起腳邁了一步,回頭道:“一步了。”
我佯裝著急,搓著手道:“這可有些為難。”
“兩步了。”
那個葉嘉穎倒是個厚道人,說道:“這題目實在定的苛刻,不如還是七步吧。”
“不可不成!是他自己硬要改成三步的。”馬少蘭存心要看我出醜,怎肯放過機會?優雅的抬起大腳丫子,在半空晃了晃,“李兄,行不行?我這第三步又要邁出去了。”
“有了!”我忽然大叫一聲,嚇了他一跳,這腳就沒落下去。
“我的下句是:匹馬陷身泥裡,看畜生怎樣收蹄(題)。”
馬少蘭怒道:“你又在罵人了!”
“哎,我說‘看畜生怎麼收蹄’,怎麼能是罵馬兄你呢?”說這“收蹄”二字的時候,我刻意盯著他懸在半空的腳,提醒他只消腳一落地,那便是‘畜生收蹄’了。
我笑吟吟的靠在椅背上,拿出隨身帶著的描金摺扇輕輕扇了幾下,瀟灑悠閒已極,等著看姓馬的“如何收蹄”。只見馬之蘭一腳抬在半空,另一腳費力的撐著,身子搖搖晃晃,一張臉則如熟透的蝦子般漲的通紅,當真可笑至極。
“馬才子,我對得如何呀?”
那姓安的見狀,連忙一把將馬之蘭按到椅上坐下:“馬兄,你且歇歇,讓小弟來會會他。”冷冷掃了我一眼,張口吟道,“穿冬衣,搖夏扇,不分春秋。”
時逢初春,天氣還頗冷,我身上的厚衣裳還沒有脫,拿著把扇子,確實有些不倫不類,想不到他竟拿這個來做文章。不過說到揶揄別人,哪有人及得上我?當即反唇相譏:“走南郡,到北都,什麼東西!”
“你……”
不容他發難,我把摺扇一合,沉下臉:“來而不往非禮也,也該我出上句了吧?”
“你說!”
我偏不著急,緩緩端起酒杯,滿滿引下一大口,將杯子一翻,幾點剩下的酒水滿滿地落在桌面上,一滴、兩滴、三滴——揚眉一笑:“聽好了,我這上聯是:氷冷酒,一點、兩點、三點。”
這原是個析字對,三個字正好對應著這三點。那三人一聽,都不由皺起了眉頭。我自然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笑道:“如何呀?安‘才子’、馬‘才子’?”只見兩人頭上汗珠涔涔而下,適才的狂傲之氣一掃而空。
“這樣吧,三步的條件太苛,我吃些虧,給兩位七步好了。”料想他們便是一千步也想不出來,我樂得大方。我正在得意,只見那一直站在一旁的葉嘉穎忽然走上前來向我抱拳:“李兄高才,在下佩服,不知道在下能不能代替安、馬二兄來對此對?”
大概是由於他那雙溫潤的眼眸,對這個人我是有些莫名的好感,態度也就好的多了:“請便。”
“若是在下贏了,不知可否請李兄答應我一個條件?”
哪有這麼羅嗦!我耐住性子:“請說。”
葉嘉穎回頭看了安、馬兩人一眼:“若是在下僥倖對得上來,這場比試能否作罷?學問之道,不過是娛情自修,若是一味逞才鬥氣,可就招人笑話了。何況大家五湖四海相聚於此,也是一場緣分,如此良夜,把酒論交豈不更好?”
想做和事佬,也要有些本事才行。“先說說你的下聯。”
他想了想,微微一笑:“我這下聯是:丁香花,百頭、千頭、萬頭。”
我這“絕對”想不到這麼快便被人對上來了,不禁一呆,又細細打量了他一眼。只不過是顯得比一般人清秀些罷了,只有那雙眼睛晶瑩剔透,所有的光華盡現於此。我大聲道:“一點兩點三點氷冷酒,酒冷心暖。”
他眉也不眨,介面道:“百頭千頭萬頭丁香花,花香夜長。”
“一點兩點三點氷冷酒,酒冷心暖,且喜逢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