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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是竹清,他幫主子束髮整理時,心驚的發現髮梢末端那一點點的乾黃一日日往上蔓延,像是落楓後的蕭瑟,感染了即將入冬的原野,轉瞬一月,主子烏黑滑順的青絲竟已全數枯黃,宛如垂死的樹皮。
竹清竹安和李雙都急了,遍尋不著原因,但看王爺只是倦乏,無其他症狀,又不免稍稍心安,未料讓人膽顫之處,才剛開始。
“爺,山參雞湯熬好了,您用點吧。”竹清端著冒熱氣的補湯進來。本來主子茹素,不沾葷腥,但這陣子身子實在消耗的太厲害,光吃素粥菜湯養不起來,他和竹安李雙千求萬跪,主子終於願意試著去碰這殺生之物。
竹安扶起韓士舒,由竹清一小匙一小匙的喂著,中間稍隔一段時間,勉強能嚥下點,也許是心理作用,韓士舒總覺得能嚐到湯裡的腥氣,那味讓他難受,但他知道若想順利生下孩子,這些東西再不喜歡也要吃,現在他的身體…很不好,根本沒有排斥葷食的基礎。
“喜兒呢?”聲音粗啞,自己昏了又睡,睡了又昏,有多久沒見到那孩子了?
“李大夫帶著在後院曬藥材,少爺說要跟李大夫學醫,好親自給您煎藥呢。”竹清細心的以巾帕擦拭主子嘴角,再舀下一匙湯,幸好爺的害喜症狀已經消退了,不然後果真不堪設想。
韓士舒欣慰的點點頭,孩子有人照顧就好。“竹清,我懷幾個月了?”不分日夜的昏睡,他都記不清了。
“回稟爺,十個月又十八日。”李雙說孩子早該出來了,卻一直沒有動靜,這懷得時間算是過長了。
“哦,這麼說,孩子隨時可能會出來。”十個月又十八日,真短,孩子胎動才好像是昨天的事呢,他……還能跟這孩子相處多久?
韓士舒暗自感傷。
“奴才希望小王爺快點出來,別讓爺…別讓爺這麼辛苦。”竹清說沒兩句,眼淚就落下來了,他剛剛喂湯時不小心觸及爺的臉,那溫度跟冰玉似的,明明滿屋子的火盆,都將瓦上雪容成了簷下水了,為何就是暖不了爺的身子。
“傻竹清,女子懷孕也是這般辛苦,忍耐著各種不適,懷抱著各種憂慮,小心翼翼的寶貝著他、呵護著他,期待他與自己相見的那一日。”韓士舒環抱著碩大的肚子,蒼白的臉上洋溢位溫和的慈愛。“我一點也不辛苦,能為心愛的人孕育孩子,是一種幸福。”
爺心愛的人是指誰?
竹清竹安第一次從主子口中聽到這種話,這是不是意味著主子根本就知道腹中的孩子是怎麼來的,而非如他人所言是憑空降下的妖孽?
“我不知道。”彷佛看透了二人心中的疑慮,韓士舒平靜的說:“爺是真的不知道這孩子怎麼來的,爺只知道他是爺的孩子,身上流著爺的骨血,是在爺的期待下出世的。”
竹清點點頭,哽咽道:“奴才明白,奴才記得答應爺的事。不管孩子會不會要了爺的命,不管他是怎樣的孩子,奴才都會用生命保護小王爺。”
“……傻竹清,你的性命對爺來說,也一樣重要啊。”拉過竹清的手,韓士舒真摯的看著他。他和竹安打小隨侍在自己身邊,三人的感情除了主僕之外,更像家人。
“天底下也只有爺會這麼說。”竹清淚如雨下,拚命抹著臉上的熱淚卻抹不完,就為這一句話,叫他這殘敗之軀再被千刀萬剮也心甘情願。
“腹中孩子的事我說不準,但喜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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