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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的是個看破紅塵的少林寺俗家弟子,叫念空。他在無數次婉拒燕領別有企圖的“美意”後,焚香頂禮,向佛祖供罪:“弟子已入魔障,唯有從此不見不聞,才能忘記燕公子。”
第二天燕領去看念空時,發現他已經自挖雙目,自戳雙耳。面前放著一張字條:
——世間並無兩全法門,承蒙燕公子錯愛,此心向佛,盼君成全。
燕領從此後再不敢留人不放,他難過得大病一場,直到聽到念空已經回到本家寺廟,當了住持,前塵應念漸漸放掉,心裡面才稍微好受些。
原縱去看那廢棄的佛堂時,心裡更是難過,燕領其實不知道,他卻明白。為什麼那個清高的俗家弟子要自殘,根本不是燕領強留的緣故,而是因為燕領實在對他太好,他自覺受不起,也不敢要。
什麼樣的愛是不敢要的?強求的愛?勉強的愛?都不是,而是不完全的愛。燕領對每個人都很好很好,正因為如此,無人看得見他的全部。
站在半龕佛像前,灰塵散佈的空氣裡,原縱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憂慮,除非他得到燕領全部的心,否則他也會像念空一樣,無法忍受他在面前,卻不完全屬於他一個人。
第二類人是客居者,這裡面參差不齊,既有朝廷分撥的幕僚,也有混不得一官半職,投到燕府做食客的文人。這部分人多半是衝著燕將軍來的,燕領要是看上了誰,一般不好直接開口向大哥要。不過燕領聰明勁可沒有白用,殷勤試探幾下,那落花有意的便攏了進香冢,流水無情的便放了入大海。把燕將軍的人變成燕二少爺的人,潛移默化的功夫,正是所謂的潤物細無聲。等燕梁發現的時候,生米成熟飯,飯菜都吃光了,除了吐血嘆氣之外,也絲毫沒有辦法。
前年,吐火羅國的世子裝成幕僚混入燕府,想盜取大將軍的軍情。結果稀裡糊塗地被燕領忽悠了。把自己賠上不說,還不小心說出了秘密,燕領風流是風流,可還沒有糊塗到不顧國家安危的地步,連夜奏報,直達九闕。吐火羅國世子下獄,燕梁奇襲敵國,滅了番邦的彈丸之地,殺光吐火羅國宗室。
皇帝要砍吐火羅國世子的頭,燕領又是費盡周折保下他的命,皇帝見吐火羅國已滅,也覺得一根獨苗成不了氣候,就隨便丟給燕領。吐火羅國世子變得跟石頭似的,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不知道有多少次差點割了燕領的脖子,燕領也從來沒有生過氣,他要什麼就給什麼,吐火羅世子有段時間變得很溫順,做些事讓燕領高興。燕領還以為他想通了,沒想到有一天吐火羅世子割了自己的脖子,鮮血汩汩地對燕領說:
——我以為讓你愛上我,我就能報得了仇。可我知道,我永遠沒有機會了。
燕領當時就流下了眼淚,雖然吐火羅世子被搶救活過來了,可燕領從此再也不敢和外國人斷了,深怕再扯上一次國仇家恨。吐火羅世子離開燕府,雲遊四海,誰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燕領時常想起,除了難過還是難過。
原縱聽下人說起這故事,感覺更難過。他明白那世子的意思,燕領卻又搞錯了。那世子自殺不是因為國仇家恨,報仇無門,而是本來他想折磨燕領的心,自己卻煎熬得再也活不下去了。想要折磨一個人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對方愛上你,把對方的心捏住,想怎麼蹂躪就怎麼弄。可是呢?吐火羅世子和念空一樣,對燕領這種心有千千結的主始終沒有辦法。不但如此,自己的心陪上去,卻再也收不回來了,那才是真正的折磨。
第三類是真正得趣的,燕領容姿在京城早有傳聞,好斷袖的看燕領對眼了,燕領也喜歡上了他們,你情我願從善如流,竹雪坊的頭牌,唱花旦的名角,“奉旨填詞”的布衣名士,三教九流,燕領如果願意,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換著不重樣的。可據他自己說,像他這麼個人品高尚的好人,當然不會辜負他人‘拳拳之心’,一年十幾個就差不多了。這番理論直聽得原縱差點沒咽血嚥到內傷,也讓他更深刻的明白了,燕領所謂的不辜負,就是把數量降到十位數之內。
“逢空,我只要你一個人,你覺得無所謂,可我在乎,我要你是我一個的,誰都不許碰。”
原縱咬著燕領的耳垂,發狠地撞著他的敏感處,燕領雪白的頸脖陷在枕上,如曲頸瀕死的天鵝,眼神蒸騰溼氣一片,發出破碎的呻吟;
“是你的……不就是……你的嗎……?”
下半句泯滅在唇齒間的話,原縱很清楚,燕領的潛臺詞是,既然給了你,你還要什麼呢?原縱心頭呼嘯著凜冽的痛楚,不夠,他直想把燕領做到昏死過去,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把一個人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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