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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中猶如一粒粒黑子遍佈在這皇宮的廣場之上,那些衣飾整齊的大臣們也紛紛跪下,三呼萬歲之聲響徹整個皇城,皇城中的禮炮也在這時響起,明惠帝站在高處,此時他也僅能由服飾來辨認出哪些是皇族親眷,哪些是大臣官員,哪些又是外來使臣,明惠帝的目光飄向了在廣場一側顯得極為突兀地站在那裡的使臣們,這些人看到此幕又會是何想法呢?在離他最近處的皇族親眷中,那一片黃色卻在這時像一根尖刺一樣扎得他猶為不舒服。這是怎麼了?難道說自己真是老了嗎?因為在這其中有一個人將來也會站在自己的這個位置上,所以自己在妒忌了嗎?明惠帝在心中啞然失笑,不管怎樣,至少現在在這個位置上的還是自己,他們的生殺大權還握在自己的手中。
許九抑揚頓挫地念著那份早已寫好的普天同慶,大赦天下的詔書,可是聽在明惠帝的耳中卻彷彿由極遠的地方傳來一樣,皇城外的歡呼之聲也隨著這道詔書的傳出而越來越清晰地傳回了皇城之內,萬歲之類的喊聲已經讓明惠帝的心中無法掀起任何波瀾,甚至都有些開始麻木,他這時腦中竟然惡意地想著如果自己真的活到了萬歲的時候,在面前這些跪在地下的人們會有多少人想要殺了他,盼著他早早駕崩呢,恐怕就連現在他們也等不及了吧。
現在這廣場上的群臣,還有那些在後宮中以皇宮為首的宮妃中,恐怕沒有人是為他這個皇帝真心慶賀生辰的吧,這如今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明昊皇室的體面而已,也恐怕只有許九一人是真心盼著他長壽罷了。
柳言希此時也身在下跪的群臣當中,以他的官職是沒有資格進入那宮門內的,只是在宮門外與同僚們在一起,在詔書宣讀完後還有一長串的禮儀要進行,光是那群臣要去帝王面前賀壽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輪到他們這些人,幸虧在臨出門前妹妹專門為他與父親的衣袖中多備了幾塊點心,這才讓他有了支撐下去的動力。
明世雲他們這些皇子是第一批進入正殿向皇帝賀壽的,這也是他在皇帝病後第一次見到這位對他來說亦君亦父的人,儘管皇帝面容氣色與之前看不出有何異樣,但是明世雲總覺得在皇帝身上散發著陣陣衰老之氣,與他們這些皇子迥然不同,而此時奇異的,明世雲卻發現自己對於那個至高無上的御座少了幾分野心與慾望,在這之前他由開始的自保到與柳家聯手之後那逐漸膨脹起來的野心這時竟也不剩多少了,難道為了登上那個位置自己以後也要像父皇一樣嗎?才人到中年便已衰老不堪?宮內宮外敵人無數?不,這不是他想要的,心中以前那模模糊糊的念頭此刻終究清晰起來,這個皇位只是實現自己目標的一個道具,絕不能成為自己生命的主宰!絕對不能!自己以後還要有更多的日子去和那個人一起度過,無論前路再是如何艱難,自己絕不會放手!而這所有的前提則是──必須登上那個之尊之位!
裴立一直面帶得體的笑容冷眼旁觀著這一出大戲,他如今是各國使臣中此次前來明昊地位最高的那一個人,由於之前他的謝絕會客,這個時候讓許多人都向他投以好奇的目光,更有人前來試探,他都冷淡地回應了,而當他首次近距離地觀察著明惠帝時,上方也向他投來了意味不明的目光,說著早已背好的臺詞,相信如果再換個場合的話又會是另外一種結果,是誰說這位皇帝已經快要病入膏肓的?這些人難道沒有看出來嗎?這條龍即使已無精力再去管那些跳樑小醜,可是如果一旦觸怒了他,那麼又有誰能夠承受他反噬之力呢?這位皇帝可和自己的那位張揚的皇兄性格正好相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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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長的儀式在以皇後為首的各個宮妃以及貴族女眷們的賀壽下終於結束,這時早已都是午後了,站在皇帝身邊的許九一直在擔心著皇帝的身體,萬幸的是在最後除了皇帝的面色有些蒼白之外尚無大事,隨後便是賜宴,而這一場壽宴要一直持續到夜間,這對早已精疲力竭的眾人來說無疑是件好事,有的老臣早已在壽宴開始前的一會兒便被內侍們扶下去休息,這讓許多人都羨慕不已,許九也更是趁著這個間隙為皇帝奉上了點心茶水。
當柳言希終於聽到壽宴開始時總算在心底長長地鬆了口氣,摸了摸衣袖中僅剩下的半塊點心,若不是這些點心,恐怕他真是撐不到這個時候了,現在也對那場壽宴有了些期待,即使要顧忌禮儀規矩,但多少也能夠減少那份飢餓吧。柳言希還真是想對了,皇帝賜宴不但講究禮儀規矩,而且一開始上來的菜餚真是隻是能看看而已,沒有人想要冒著大不敬的罪名真個將那些菜餚一掃而光,同時也可想而知,明明已經飢腸轆轆,但擺在眼前的菜餚只能看不能吃,這也當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