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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你們先下去,有吩咐時進來便是。”
唯唯諾諾的宮女和太監紛紛告退,一個婆子走到尚槎的面前,“小少爺跟著老奴來便是了。”
“何必多此一舉?”臨跨出門檻前,尚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哪裡是我不乖,明明是找不到能趕我走的理由罷了。”
那日尚槎穿了葡萄暗紋的鴉青色的緞面棉袍,披著繡了蓮魚的沉香色水緯羅的罩衫,十字挑針綰著細邊。果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麼一來襯得尚槎也透出了隱隱的性格穩重的模樣。
只是一邁開步子之後,先前的規矩模樣便煙消雲散。兩條小腿雖然長的不長,可是倒騰得倒是很快,沒過多久之後居然跑出了風漪園,叫苦不迭的嬤嬤只好緊追慢趕的叮囑道,“小少爺,莫得亂跑,當心腳下!”
掙開大人看管的小孩兒就是脫韁的野馬,一個嬤嬤的苦口婆心自然沒有任何約束力。所以尚槎一路東拐西拐的,居然撞進了御花園。
好在當時是初冬,百花凋零,菊花才枯萎,滿地金的花瓣也都被掃淨了。是時梅花尚未開放,沒有什麼好景色,所以也並沒有宮妃之流的在此賞花解悶。整個御花園中都是冷冷清清的感覺,沒有人氣兒。
一片冰冰的景色本來沒有什麼好玩的,可是尚槎由於是第一次來到這裡,新鮮和陌生的雙重刺激令他陷入了對一片未知的探索中去,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連一顆石子都恨不得拾起來看個仔細之後再放手,也巴不得能夠挨個的揪起來地上的花草一探究竟。
那緊趕慢趕追上了尚槎的婆子也是心想御花園中此時無甚風景,想來應是無人,也就沒有生拉硬拽的帶尚槎離開,任由他小打小鬧。
但是,古人有云“不約而同”、“不謀而合”,那嬤嬤這般作想,必然也有其他人這麼尋思。所以不多時候之後,當時的尚槎,正處在看一棵生在石頭縫隙裡的杏灰色菌子的興頭上津津有味,就被人不確定的叫了一聲,“尚槎?”
原本蹲得尚槎嚇了一個激靈,險些跌坐在地上,穩了穩神後左右環顧,發現四下裡並沒有茶盤的蹤跡,確定是在叫他後從地上站了起來。
直起身後的尚槎伸了伸小胳膊,笨笨的給自己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腿,這才抬眼看了看來人。這一看不要緊,童聲馬上便驚喜的喊道,“二叔!”
那嬤嬤是眉嬪的風漪園裡的老人兒了,知道這位大人是眉嬪娘娘的胞兄尚沁,便沒有上前去。
被尚槎稱作“二叔”的俊美男子微微一笑,把食指豎著貼在唇前,“噓……不要喊。”
“哦,知道了。”尚槎聽話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咦?二叔,你怎麼在這裡啊?”
尚槎的二叔叫尚沁,就是那個本朝連中三元的第一人,現在的官職為正五品學士,總領翰林院,掌修史、著作、圖書等等。
那日的尚沁一身公服打扮,在這種時分,況且學士又不用參與早晚朝。稍微熟悉些規矩的人都知道,這是剛剛面聖回來的樣子。
烏紗皂靴,團領素衫,束帶上綴著銀鈒花,烏角的腰帶,小雜花紋的青色官服與其他同品階的官員毫無二致,可這些打扮擱到了尚沁身上,風度翩翩的毫無寒酸氣,自是絕勝緋袍玉帶的風流倜儻。
尚沁把小侄子抱到了懷裡,“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你不在家裡好好待著,怎麼來到宮裡了?”
“是……什麼,什麼娘娘來著?就是姑媽啦,她要見我娘和我。”尚槎無論如何也沒想起來眉嬪的封號,只好支支吾吾的回道。
“眉嬪娘娘,”尚沁糾正道,“哦,這個我知道,眉嬪娘娘有喜了,是想見見你們討個吉利吧。哎,對了,你哥哥的風寒好了麼?”
尚槎想了想答道,“嗯……快好了,他現在已經不喝藥了。”
“所以我也就不能打著他的幌子騙糖吃了。”尚槎把到了嘴邊的下一句實話嚥了回去,揪著尚沁懷裡的銀魚袋想要看個究竟。
這銀魚袋也是卻有講究,前幾朝的時候,五品官須佩銀魚袋,錦袋裡盛以鯉魚狀銀符。這塊東西也不知道是哪個鋪子裡收來的抵押,估計是被視為廢鐵一塊,幾經易主後當做一份禮物被送給了尚沁,結果自打接到了這東西的那一天起,男人便喜滋滋的一直揣著。
“是嗎?那就是快好了。多了些水,吃清淡就沒事了。”尚沁輕輕彈了彈尚槎的小手叫他鬆開自己的心愛之物,忽然又話鋒一轉,“尚槎啊,你跑出來玩的時間可不短了吧,你知道這是哪裡麼?”
“不知道。”尚槎委屈的撒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