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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他們在這裡互訴衷腸或是彼此怨恨並不要緊,關鍵是距離他們很遠的戰場之上,無數人正在或即將喪命,無數人正在或即將立功。
有的人,生來就是用來去死的,有的人,怎麼折騰,可就是死不了。
前一部分參看這辛辛苦苦打仗的傷亡士卒,後一部分,詳情參看尚槎一個人。
尚槎自從改名叫做了夏千非以後,一路上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可就是活得很好,風裡來雨裡去的到處滾打,始終不倒。沒事的時候偶爾還會傻笑,想想千里之外的京城裡有人在等他回家,整個人耷拉的眼皮都會睜開的圓圓的,勾勒著那人的眉眼,思量著那人的神色,模糊著自己的目光。
還是想啊,偏偏又想的不爭氣。真是喜歡啊,可是離得太遠了些,插翅難飛,飛也飛不到邊。
索性還是把眼睛擦乾,低頭回到現實的戰場。尚槎不是尚槎,而是夏千非,一個託名混跡於行伍之中的三十開外的年輕人,終日勇猛殺敵,積極進取的好像是打算光宗耀祖似的,還只記功勞不要賞銀。
“功勞再高也當不上將軍啊!幾等爵位都是虛的,”因而有人勾著夏千非的肩膀好心的勸說道,“嗨,兄弟這麼拼命,悠著點兒!千萬小心!怎麼,砍了人頭從不見你拿銀子,只要記功有什麼用?還不如拿錢實在,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還能撫卹妻兒!”
“我無妻無子。”夏千非每一次都答得很無所謂,“金銀不過身外之物,要那麼多有什麼用。”
這樣的回答自然是會引來一陣嬉笑,不過夏千非雖然腦子古怪了一些,但到底是人緣還好,軍士們都和他關係不錯,也就是笑他兩句就作罷。
因為沒有人知道夏千非是尚槎,所以就沒有人知道尚槎當時的家境之好是如何的能夠令他毫不計較一顆敵人的首級能換回的五十兩白銀,也不會知道半算是書香門第出身的他雖說文武雙全,卻在連只雞的血都沒有放過的情況下,如何刺穿了另一個生命的喉管,更不知道他算是苦心孤詣的在積攢的功勳其實為的根本不是名利,而是能夠見到心上人的自己打拼的那份資格。
這些複雜到難以描摹的糾葛,那些人是不可能知道的。雖然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會產生誤解,可是這也會省了最多的不必要的編造和解釋。
因而這日子,還就這麼過著就行。秋天肅殺,這場仗打得雖然快,可是比起時光翩然來說,還是慢悠悠的。秋風一起就展開的廝殺,愣是把黃了的楓葉打到了紅,把紅色的楓葉染上了血,把染血的楓葉打到了落光,卻依然沒有推進太多成果,至少黎國的疆土還算是穩當,只能算是蠶食了部分小城邑,並沒有傷筋動骨。
剛剛踏破了一個村落的炎國軍士顯得都很疲沓,勉強整齊的排在一處,走在他們不久之前才征服下來的那條鄉村的石土路上。
這裡不比得炎國有三合土來磨平石縫,路面坑坑窪窪的不甚好行走,有幾分深一腳淺一腳的步伐,把短短的武器懶懶的扽在腰間。
當時的天已經是很冷,又是西北之地,荒蕪的冷風哀鳴,除了空氣沒有被凍住之外,一切都彷彿被凝固了一般。嘶吼如野獸的風沙還是照樣的呼號,刀一樣的割在臉上,對於至少是來自京城的尚槎來說,疼得很是陌生,雖說少了一些寒光比不得刀光劍影,卻也是刺穿了人的骨髓般深刻。
時不時有殘雪稀稀拉拉的紛飛,就像是斷章中無人理會的悲哀。因為還沒有到開飯的時間,所以被方才的勞頓折騰到空空如也的胃,這時候隱隱發起了受寒的痛。尚槎抿了抿乾裂的嘴唇,低頭看看排的很亂的腳印破碎,才噴出去的一口帶了別人的血腥味兒的唾沫,轉眼就硬成了一小片冰渣,被歲月扼住了呼吸。
人龍又不知道渾渾噩噩的走了多久,好像這小村子是個死衚衕一樣死活走不出去。反正尚槎是在隊伍休整準備等待開飯的時候,終於沒忍住倦意,迷迷糊糊的就倒在了一棵樹邊,直不起腰桿。
尚槎在微微滾動了一下之後就睡了過去,呼吸都沉了起來。當年何等養尊處優的尚家少爺,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能如此轉變,邋里邋遢的像個乞丐一樣,頭髮蓬亂,臉孔骯髒,在渾身沾了不知道是誰的血肉飛濺的痕跡之後,還能安之若素的和衣而睡。
不知為何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一些。自認為永遠不會被改變的如璞玉一樣的尚槎,最終不也是變得快要連自己也認不出來。
眼皮是不由自主就牢牢地黏在一起的,腦袋蹭來蹭去尋找到最舒服的地方,慢慢也就沉了下去。
什麼淺眠機警提防敵人,這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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