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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尚槎不甘示弱的回敬了一句,“難道我寫了燕祉祧的事,熙王爺會收手麼?”
“傻!皇帝都不會看史書,燕祉禊能看到麼?”尚沁反手排了尚槎的腦袋一下,“你不會是想讓尚桴跟著遺臭萬年吧?”
“薑還是老的辣……”尚槎腹誹了一句之後,連連點頭,勉強算是出口成章,“那,二叔你看,這樣寫好麼?七皇子燕祉祧,未封。囿陳年土涸之事,以死自證。有……呃……吏部臣工尚桴,殉,可見其貞。”
作者有話要說:
☆、兄弟
“燕祉祧者,今上第七子。囿陳年土涸之事,死身自證。尚桴者,昔燕祉祧之伴讀。兩情甚篤,故以身殉,互鑑忠貞。”尚沁咬碎了一顆枸杞子,緩緩糾正道,“看來你這個功底還是不行,燕祉祧又不是李廣,有什麼好封不封的?”
“不愧是貨真價實的史官,比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好多了,”’尚槎聽到了他二叔的這番高見,只有低聲下氣的稱讚的份,“是是是,二叔說的是。我就按您說的這個寫,行麼?”
“行你個頭,”尚沁依舊十分不滿,“尚桴好歹是個吏部的主事吧?好歹中過狀元吧?你就不為他多寫幾筆?最起碼他是你哥吧,就算是徇私情你也得誇誇他,是不是?”
“我不知道怎麼說,不過可以寫一下他是哪榜的狀元,何年何月,”尚槎稍微有一點兒作難,“別的我真沒什麼好說的,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滾去吏部問,”尚沁沒好氣兒的給了尚槎一腳,“要是你二叔死了,你也不知道怎麼寫他?我看我得提前打好草稿,然後叫你照貓畫虎的抄下來到史書上——你別問我怎麼寫,這是你的事情。”
“是是是,”尚槎笑臉盈盈的對著尚沁,“二叔正確無比,我馬上就去吏部……”
說到做到,尚槎出了翰林院,立馬往吏部趕去。事實證明,其實尚槎自己不覺得他和尚桴究竟有多像,但是來到吏部的時候,一聲聲驚呼一樣的打招呼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的“尚大人好?”
如果不是因為尚槎穿著的常服的補子是六品的花樣——而吏部並沒有六品的官員,所以這些人才會若有所悟的明白,這個人不是已死的主事尚桴,而是他的胞弟,史官修撰尚槎。
倒不是因為人死才得到如此的美譽,為尊者諱,而是尚桴這個人本來就是如此的與人為善。除了孑然一身不喜歡各種做媒一樣的調侃,尚桴實在是一個璧人——從來都不遲到早退不說,每天都會早早的出現在吏部,快速而認真的完成自己的任務,接著會去毫無推諉的接受其他的任命委派,剛直不阿的婉拒幾乎所有的結黨營私的邀請,老實本分。
尚桴甚至對於吏部裡面的各種雜役都是十分客氣的,對於人家添茶倒水,他都會用手扶在茶杯的邊沿上表示自己的尊敬,然後再客客氣氣的溫柔一笑,彬彬有禮的致謝。一個長相很美的男人有如此守禮,當然是十分討人喜歡的。
所以吏部上上下下的人都對尚桴有口皆碑的稱讚了一通,儘管無門無派,可是尚桴依舊討喜。尚槎的一番走訪之後,得到的幾乎全是極其正面的各種評價,甚至還有惋惜,惋惜這個人的“不識時務”,忠誠殉主。
得到了如此一手的各種資料,尚槎對著諸位大人連連稱謝,表達了對於他們照顧家兄的謝意——從這一點上來看,尚家的家教真的很好,不愧是跟著皇子當了九年的伴讀。
尚槎回到翰林院之後就開始瘋狂的打著草稿,字字句句寫完之後,念下來才發現有多噁心——他做夢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用這麼極端的方式,來表達對自己的兄長的熱愛,近乎扭曲的文字,卻都在呈現事實。
這就是當史官的好處吧,不僅能夠內涵褒貶,還可以公報私仇或是公報私囊的紀念,實在是一個好差事。
終於沒能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但是尚槎還是丟掉了那支象管,扯了扯官服壓出來的褶皺,淡然一笑,離開了翰林院。
尚槎這次又跑到了望陽塔裡去,當時的裡面並沒有百里頡頏。尚槎是給自己倒了一壺茶之後,才等來了慢悠悠的拿著一根新琴絃的百里頡頏。
“喲!稀客,”百里頡頏一面調著琴絃,一面和尚槎打招呼,“好幾天沒見你了,有事麼?”
“沒事不能來看看你麼?”尚槎搖頭輕笑,“怎麼,不歡迎我?”
“不敢不敢,”百里頡頏也笑了,“只是你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又是為了什麼?”
“你知道。”尚槎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