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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醫拿來筆墨慢慢的寫起了方子,嘆了一口氣,對著尚沁深望了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寫字。
後來老太醫把方子遞給了尚槎,連聲輕呼“作孽”的回到了太醫院,尚槎則是趕快去吩咐人抓藥熬藥,最後親自把藥端到了尚沁的面前,“二叔啊,你看看你,說什麼喪氣話。大夫都說沒事了,你就好好吃藥就行了。”
“是啊,既然大夫都說沒事了,”尚沁搖頭晃腦的說道,“我就說我沒事了,好了好了,你趕緊滾——我現在你看見你就生氣,一生氣就想吐血……你趕緊從我眼前消失!”
“這叫什麼理由?你想罵我直說不就結了,”尚槎繼續憋屈,不過天大地大,病人最大,他只好說著“那二叔我走了你快喝藥”然後默默的離開了那間房間,只留下了尚沁一個人。
尚沁要是能夠乖乖喝藥才是見了鬼呢,尚槎前腳剛走,他就把那碗藥倒進了屋子裡的花盆中。之後的日子裡,每每到了喝藥的時候,尚沁都會把尚槎打出去老遠,然後把藥餵給各種花花草草甚至是庭院裡的樹木。於是隆冬臘月的翰林院裡,總是藥香瀰漫,各種溼潤的土壤上還會冒著淡淡的熱氣。
作者有話要說:
☆、倒下
尚沁就是這樣,用自己補血養氣的藥汁哺育了翰林院裡的各種植物,卻渾然不覺自己的臉色蒼白如紙,越來越弱不禁風。
尚槎當然會一五一十的對燕祉祾說了自己的發現,燕祉祾也跟著著急了起來。就這麼一來二去的,尚沁生病的事情就傳到了皇帝陛下的耳朵裡。
於是,身體也大不如前的皇帝來到了自己久違的翰林院的後堂,正巧看到了捂著一隻小手爐的尚沁懶懶的品著暖暖的祁門紅茶。
“聽說你病了?”皇帝陛下發問道,同時制止了尚沁若有若無的打算行禮的念頭,“免禮吧——不要見外了,怎麼樣,身體好點兒了麼?”
“你看我像麼?”尚沁倒是不客氣,“一兩天倒是死不了,多了可不好說——就這麼著吧。”
“怎麼,”皇帝陛下聽出了他話裡的深意,“御醫們都沒有法子了?”
“怪不得人家,是我自己的身子不行了,”尚沁連忙糾正道,“你也別折騰了,油盡燈枯,行將就木,這都是命。”
“用不用給你搞一次封禪泰山祈祈福?”皇帝陛下笑著問他,“你看怎麼樣?”
“開什麼玩笑?我何德何能,”尚沁也笑了,“皇上還是自求多福得好,您萬壽無疆就行了,我這種小小不言的螻蟻,死了也不要緊。”
“說傻話,尚沁,你除了藏得太好不顯眼以外,不就是朕的唯一的臂膀麼?”皇帝陛下說道,“你是‘大隱隱於仕’啊。”
“承蒙您的誇獎,”尚沁連連擺手,又是一陣咳嗽,“咳咳咳,謬讚了,尚沁就是一介史官,擔不起這種名聲。”
“天地正氣,‘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皇帝陛下輕輕的搖了搖頭,“尚沁,你從中了狀元就一直窩在翰林院裡,什麼官位都不要,你說你居功至偉也不過是個五品的學士,你圖個什麼?”
“我不貪財,不好色,不喜歡當官——可就是這樣,您還是對我很放心,這不比什麼恩寵都貴重麼?”尚沁莞爾一笑,“我也不是無慾無求,只不過那是痴心妄想罷了——這輩子反正來不及了。”
“唉……”皇帝陛下嘆了一口氣,“不過也是苦了你了。”
“軒王爺不也是麼?”尚沁反問道,“再說了,他還一直對我好呢,我苦什麼?”
“所以,朕這句話,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你還記得皇弟的遺願麼?”皇帝陛下問道,“你可願意答應?待你百年之後,去他的王陵?”
“你要是不怕汙了他的英名,我卻是無妨,”尚沁很是瀟灑,眉眼間帶了一點點風流倜儻,“算是我賠給他的麼?反正不要緊,‘生同寢,死同穴’裡面,我只能給他後面的那一樣了。”
“你呀你,還是像以前一樣。”皇帝陛下跟著他一起玩笑道,“那這個事情就算定下了,你別多年以後再後悔,自己跑出來去找商炳陽,那可就不好了。”
兩個自幼相識的人此時沒了君臣的介懷似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各種話,很像是當年的玩伴。時間也過得很快,原本不長的天色都暗了下來。
“尚槎是個好孩子,”皇帝陛下最後離開翰林院的時候提議道,“等多年以後你老了,就叫你侄子替你繼續修史,好不好?也讓他來做這個翰林學士,和你一樣,怎麼樣?”
“好提議,這個孩子像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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