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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一半,好奇而問他:“你怎麼不睡?”
“睡不著。”
他抿抿嘴,算是對我笑過。
天上月亮失了圓形,卻也皎潔惹眼。我倆無話可說的坐在一起,也許都是滿腹疑慮無從問起罷。至少我是這樣。
回想當初,我與重華還是頗為有緣的。兒時不經意的相遇,後又共歷生死,怎奈何偏偏現在坐到了對立面。
很多個夜晚的不期相遇造就了習慣,我會開始準備上酒菜在亭裡等他,而他來時也帶著些點心或藥丸。李本草的確是個神醫,想來他師父也是了不得的人,連李本草都治不好這失眠症,我又能寄希望於何人?看著重華面容蒼白憔悴,我能猜出一些他失眠的原因,不知他能猜出我的否。每念及此,都不自主地笑看他,惹他一問:
“作何這樣看我?”
“羨慕你。”
“呵。”
“自由,有人養,有人照顧,有人愛,有親人,也有煩惱。”
“說的好像我真的有似的,說的好像你沒有似的。”
我笑,重華也笑。
我們之間的話題越來越少,除了心照不宣之外,更多的是,我知道這樣的夜晚終有一天會結束。所以我緘口不言,只為安靜享受這友人相伴的夜晚。
啊,這夜色真是美的一塌糊塗。
“重聽。”
“嗯?”
“重聽。”
“啊。”
“重聽。”
“哈哈哈哈……”
“重聽,哈哈哈……”
“重華。”
“重聽。”
這種稱呼,聽上去就像兄弟一樣。卻不知還能兄弟幾年。
經重華提醒,我才恍然自己忽略了一個細節。我是因為無人相伴而無法入眠,那與人同睡不就可解此疾!
第二日我嘗試與禮兒同睡,失眠。第三日|逼米回陪我,仍舊失眠。
我將情況說給重華聽,他笑:“莫不是隻針對宋將軍?”我搖搖頭,喝酒不言。
夜風中一切被我就著酒嚥下,重新恢復了平靜。
這平靜持續了九年。
九年來新皇極力控制著我的地位權利,不再於朝堂之上假我做男寵來牽制百官。我從他所命與那些逆行的官員拉近關係,雖能融洽相處,談吐間還是不時透露出對我的輕視與嘲諷。無所謂,我不在意。
為了皇室遺脈扶正,水魚翔時常想透過塘蘆給禮兒灌輸仇恨的思想,被我察覺後他有些不知所措,我笑他,笑他的不知所措和自私。
四皇子的舊部一方面有與我走近的,一方面也有繼續視我為無物的。為了不使新皇過分視我為敵,我遊走於花街柳巷,踏遍京都每一家象姑妓館的門檻,睡過每一個花魁紅紫,無心之舉竟在坊間立下傳奇,皆言“苦為煙花郎,幸睹命王目”,惹得新皇時常以此玩笑打趣我,令我煩不勝煩。
流連花街還有一個原因,是為與秦懷章等人發生摩擦。五次三番的搶走他定的美人,為的是要將他與我的敵對告知天下,人在朝堂若是做到滴水不漏難免被認為是老奸巨猾,我得露個馬腳。再者,這人的確很有意思,許多地方跟焦順有些相似,可以的話真想與他交個朋友。
紅玉沒一年便因病而故,暖暖哭得很傷心,想到與吹停關有關的人又消失了一個,靈堂裡我也落下淚來,只是將軍始終默默無言,臉上看不出情緒起伏。
我沒再抱過將軍,他也沒要求過。再後來我跟他見面也少了,反而是申作玉與我見面多起來,一為在新皇與我之間傳話,二則因為他每日下午要對禮兒教學。
申作玉,啊,是個一板一眼的人。正義,傳統,心地善良,這些要素合在一起放在他身上,不由得使人覺得他很天真。的確是天真,和約拿有的一拼。提及約拿,他並未回來過,不知是因為記不得路或是根本沒有走出夏國,回想著那日他的神情語氣,我覺得像場夢,吹停給我託的夢。
像是走出了男寵的陰影,巴結我的人逐漸多起來,有求升官的,有求姻親的,也有求生子和房中術的,米回不耐終日與這些人打交道衝我發脾氣,我將他調到身邊陪我,不再讓他過問這些。他倒好,得了時間與暖暖的僕姐相好上,也罷,我就將茹娘許配給了他。說他也不爭氣,居然讓我在抱了塘蘆的兒子後才抱到他兒子,很快府裡便依依呀呀的娃娃滿地爬,時刻離不得人看著。
水魚翔雖迂腐,他兒子水塘蘆可大不同,雖好武力也不疏詩書,長得一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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