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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添特意穿得很是樸素,戴了一副寬大的黑框眼睛,劉海斜斜落下,乍一看去倒像個文弱書生。
火車有些擁擠,趙添上車後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窗戶上的玻璃有些髒,積滿旅途上的塵灰還有點點的雨點印記。他放下行李,合目養神,火車汽笛拉響,車身猛地震動一下,皮帶轉動,車子開始緩緩前進,加速,越來越快,終於駛離了車站。
於此同時,薛靜之也到了飛機場,儘管一來就下令所有飛機不許離開進行安全檢查,但是還是沒有發現趙添的身影,找遍了候機大廳也沒有一個人。氣得他一把揪住飛機場主要負責人的衣領逼問道:“人呢?!”
“薛先生消消氣,趙將軍的確沒有過來,按您的指示如果趙將軍來了,小的必定是攔下他的,可是趙將軍的確沒來啊”負責人一臉為難,他都快被薛靜之掐死了
“算了”薛靜之鬆開手,無力地在椅子上坐下,不顧風度地隨意倒在椅子上,單手捂臉,看來趙添的確沒有離開,可是他也不想讓他找到了。一向以光鮮面容出現的薛靜之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聲音悲愴,含著自己不知的後悔絕望。
失去了,找不回來了。
“趙添不會搭飛機離開”沈昇很是肯定地對薛衡說,“他絕對不會讓靜之找到”
“我知道”薛衡苦笑,“靜之也應該想到”
晨光熹微,金色的太陽光線劃破白色的霧氣,灑在庭院的池塘上,薛衡灑下一把魚食,水裡的錦鯉紛紛遊了過來爭相奪食。
滿庭靜謐,薛衡看著錦鯉,目光溫柔,這些錦鯉是沈昇養的,一轉眼都這麼大了。
“兆亭前些日子寫了封信,說春節想回來陪我們一起過,他也有些想家”沈昇在薛衡旁邊蹲下,也抓了一把魚食,一粒一粒地引誘著水中的錦鯉,“只是今年到底還是少了人”
“嗯”薛衡應了一聲
沈昇像是想起什麼,低低笑了起來:“以前以為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結果還是在一起了,看樣子也是分不開了。都看好的是路里文昭,自小甜甜蜜蜜,現在也是,只是可惜了趙添靜之了”
“也沒有什麼可惜的”薛衡將手中魚食全部拋入水中,錦鯉一下子游了大半過去,“人各有命吧”
“我還記得你教我唱的《牡丹亭》呢”沈昇哼了起來,“小春香,一種在人奴上。畫閣裡從嬌養,伺娘行,弄朱調粉,貼翠拈花,慣向妝臺傍。陪他理繡床,陪他燒夜香,小苗條吃的是夫人杖。。。。。。。。。。。。。。。夢迴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盡沉煙,拋殘繡線,恁今春關情似去年。曉來望斷梅關,宿妝殘。你側著宜春髻子恰憑欄。剪不斷,理還亂,悶無端。已吩咐催花鶯燕借春看。雲髻罷梳還對鏡羅衣欲換更添香。”一闋唱罷,有些含笑地瞥了薛衡一眼:“就是這驚夢怎麼也不會”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捲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得這韶光賤!”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恍然間好像又回到幾年前,還是在那個廂房裡,要到黃昏了,日光微黃,面對面坐著,唱了一曲《牡丹亭》。只待那全折的《牡丹亭》演完,早已是華燈初上,霧色漸起,嫋嫋娜娜得蜿蜒旋繞。當時倆人心思各異,不比現在的柔情蜜意。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轉過這芍藥欄前,緊靠著湖山石邊。和你把領釦兒松,衣頻寬,袖梢兒搵著牙兒沾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是那處曾相見,相看儼然,早難道好處相逢無一言。”
是的,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遍尋初,你還在原處。
這廂沈昇薛衡倆人輕哼著《牡丹亭》,那一面路里文昭小兩口卻在煩惱見雙親的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麼,路老爺子居然轉了性子,堅持要路邵兩家長輩正式見個面,不管怎麼說這倒也算正式承認他們這段關係了。
只是。。。路里想到自己父親那黑麵神一般的形象心下便怯了三分,他雖然不怎麼怕老頭子,但是老頭子嚴肅起來還是有幾分氣勢的,文昭的父親更不用說,這可是自己的泰山。想到這裡,路里不由得嘿嘿笑了起來,一雙桃花眼裡盛滿喜悅,柔柔地好像可以溢位水來。
文昭在收拾書房,四面牆壁三面都放了大大的木頭書櫥,滿滿地擺滿了各種書籍。好些都沒看過來,淺淺地積滿了灰塵。
拿開一部厚重的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