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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道聲恭喜呢?”
垂下眼,掩去眼裡突如其來的情緒波動,“也許。”這個世界上,他唯一會覺得對不起的人,就是七弟了吧?
“怎麼?我們偉大的四弟竟也還會有良心不安的時候麼?”敏銳地察覺眼前這人的心緒,他放聲嘲道,帶著報復般的心理,“我從來都以為,四弟是七情不動的呢,呵……真是可笑,若你有一絲歉疚,那麼,這軟禁七弟的五年,怎麼也不見你有任何的心慈手軟?”
象是被踩痛傷口的獅子,理智的弦崩裂開來。
冷冷的笑意泛開來,心……失控了,只想狠狠地傷害眼前的人,而外表顯出來的卻是愈加無與倫比的冷靜。
“呵……不錯。為了皇位,我可以不擇手段,而三哥你……其實是幫了我很大的忙呢。”他笑得邪冷,“七弟的逃脫,不在我的計算之內,本來是個不利的變數呢,好在有三哥幫我想了那麼好的計策剷除異己,幾乎就要成功了呢……可惜啊……”一臉遺憾的模樣。
一席話,很成功地叫牢內的人倏然色變。
原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麼?原來,自己只不過是一顆棋子麼?用不著了,便可以輕易毀去的棋子麼?跳樑小醜一般,還以為有多麼得神鬼不覺……而操縱的人,徑自看得哈哈大笑……
原來,真正可笑可悲的人,是自己啊……
看著眼前失神地委頓一旁的人,心裡頭竟沒有任何的感覺,也許三哥並沒有說錯,他……真得是很無情的人吧?
閉了閉眼,打算離開的人卻驀地瞧見獄官急匆匆地衝過來,“什麼事?這般慌張?”
“皇上,不好了……璃王……不,人犯秦佑離服毒自盡了。”
(四十八)
靜靜躺在獄中的人兒,嘴角掛著淺淺笑意,仿若只是睡著了,正做著美夢而已。彷彿……隨時都會睜開眼睛,對著他喊,“四哥……”,眼裡淡然的笑。
曾幾何時,是那樣的關係?他之於七弟,是亦兄亦父亦友的存在。
那樣全心的信賴,在這個充滿了勾心鬥角的骯髒環境之下,顯得那般可貴。可是……是誰破壞了這樣難得的一份情誼呢?
是自己啊……只是因為,坐上這個位子,是自己從來也不想放棄的夢想。
而父皇臨終時的一份遺詔,終於將形勢逼入絕境。
這個皇位真正的主人,是七弟。是啊,誰都沒有資格,名正言順的人是那個臨終受命的人。那個對於皇室而言太過單純,與世無爭的七弟。
也真算是諷刺吧?在所有的皇子們為了這皇位而名爭暗鬥得死去活來之時,恰恰是眾人最未曾預料到的人成了最大的威脅。
可是……這是他絕對不會容許發生的事。
於是,在來得及將遺詔公諸於天下之前,他率先挑起奪位之戰,混亂之際,不動聲色地軟禁七弟……而信任,在這個時候成了最好的武器,讓他的計劃得以順利進行。
勝者為王敗為寇。
他勝了,因為他早有準備……囤糧養士,用在一時。
於是他坐擁天下,可是七弟,一直是他的隱患。而一個皇子的消失,卻不是一件易事,所以他必須等待一個契機。
而三哥……給了他最好的機會。
七弟,真得消失了,可是心裡,那麼難受……這個他一心要剷除的人,再也不會對他笑,再也不會喊他“四哥”了……
他的身邊,終於不再有這個人,他也終於,可以安心了……吧。
忽然間覺得累,幾乎連身子都站不住。然後聽到自己用平靜的聲音對著獄官說,“好生安葬。”
按了謀逆的罪名,不再可能照著皇族儀式風光大葬,但一座乾乾淨淨的墳坻,他至少還是能給他的。
秋末的風已帶了刺骨的寒意,淅淅瀝瀝的雨下著,綿綿長長的。
好多日未曾下雨,這一下,就彷彿要一下子下完似的不肯停。
往日熱鬧非凡的西湖之上,如今卻冷清的很。冷清得只有一條小小的畫舫飄蕩於湖水山色之間。
雅緻的色澤,融入這清寧的雨景之中,倒也極配。
遠遠的,能瞧見畫舫的船頭之上,有兩道身影靠坐在一起。
依偎的樣子,竟叫人想到天長地久。
伸出手透過畫舫上頭的遮蓬接著掉落下來的雨水,曾經冷若冰霜的面容此刻帶著純真的幸福笑顏。
半擁著他的男子,看著懷裡的人兒有些孩子氣的舉動,眉眼間滿是溫柔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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