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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從京城的碧凹館傳出來的據說是最權威的解釋,那就是當年西南王的死並不是一個意外,而很有可能就是朝廷削藩之前的一些小動作。
“小王爺雖然對我家有再造之恩,但是雲州怎麼說也是夙夜的一部分,如今夙夜有難,我從雲州來,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楊岄自然是不會把自己的真實目的說出來,但是這樣大義凌然的話,說出來實在是讓自己聽的也覺得很彆扭,更不知道眼前這位是何感想了,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抬起頭,瞄了一眼坐在灶頭前的沈孝,沒想到他居然贊同的點了點頭,抬眼看他的時候,眼底還流露出一絲欣賞來。
楊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掄起鏟子,到一旁的瓦罐裡面鏟了一勺子豬油,放到了青菜中繼續翻炒了起來,原本並沒有多少香味的素菜湧出了濃濃的香味,頓時讓人食指打動。
沈孝皺了皺眉頭,肚子咕嚕一聲,他今天一早起來到現在只吃了一頓稀粥,早已經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只不過一直忙於照料傷員,還沒有心思顧及到自己的五臟廟呢。如此明顯的聲音讓對方聽見了,真是有些丟人呢。沈孝尷尬的笑了笑,正想開口解釋,卻聽楊岄說道:“沈大夫怕是照顧傷員,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吧?等下這菜好了,我替你送到傷兵營去,你就在我這裡湊合吃一點,這會兒將軍的私廚那邊只怕早已經收工了,你過去也不過是殘羹冷炙了。”
沈孝原本的尷尬一掃而光,他沒想到這樣一個火頭兵會如此細心,而且還是個雲州人,倘若那個雲州的西南王有這個火頭兵一般的覺悟,派雲州的大軍增援一下,只怕塑國的軍隊也不至於藏狂至此。
楊岄示意讓沈孝讓開,拿著扒鍋灰的耙子把那些木屑都清理到了一旁,從灶膛裡面撥出兩個個黑乎乎的玩意兒來,笑著對沈孝說道:“沈大夫若是不嫌棄,就跟我一起享受一把這烤紅薯吧。原本是為自己留的,不過沈大夫剛才也有幫忙添一把柴火,所以就分你一個。”
沈孝也不客氣,撩起了長衫,靠著營帳坐了下來,用手指捻起其中一個黑乎乎的烤紅薯,放在手心還覺得很燙,他撥開一個口子,露出裡面金黃色的紅薯,香味兒在他的鼻息下盤旋不止。楊岄笑了笑,拉開簾子,對著一盆子炒青菜往傷兵營走去。
此時的天空早已經漆黑一片,一隊隊來來往往計程車兵,遠處高高搭起的哨塔,火光將整個軍營照的透亮,楊岄轉頭,看著營長中那個長得並不好看,卻那麼滿足的啃著烤紅薯的年輕的軍醫。
這樣的笑容,在他這三年的夢境中出現過無數次,卻每一次再笑得最盡興的時候醒過來,楊岄覺得自己的嘴角有些酸澀,腳步越發沉重了起來,他添了添流過他嘴角的淚,有些無奈的想到:慎之……這樣的笑容,在你有生之年,我盡然一次都沒有看見過啊……
從傷兵營回來的時候,沈孝的一隻烤紅薯已經剩下了一堆黑黑的皮,楊岄則是重新拿起剛才他吃了一半的那晚飯開始往嘴裡撥。
“還有一個,你也吃了吧。”楊岄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笑了起來,沈孝的嘴唇周圍有著幾條黑黑的紋路,顯然是剛才吃的時候,手指擦嘴角的時候不小心給弄到的。他那個樣子,長了這麼大一個胎記已經很難看了,如今臉上都這麼不乾不淨的,真是要多醜有多醜。這樣的一個醜八怪,他居然有顧慎之那樣天籟般的聲音。
楊岄轉過了頭,告訴自己說,絕對不是因為他的聲音像顧慎之,所以才會把自己的東西讓給他吃的,可是除了這個理由,楊岄似乎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來。
“不用了,我吃一個就飽了。這個你自己留著吧。”沈孝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唯獨卻忽略了自己的臉蛋,楊岄有些看不過去,他這樣子出去,不被人笑話才怪。
“你不如先把臉洗一洗吧,這麼黑,很難看的。”楊岄指著他的臉,小聲說道。
沈孝似乎沒聽懂楊岄的話,怔了一下才開口道:“洗不掉,這是胎記。”
“我說的不是胎記,胎記當然洗不掉……”楊岄開始後悔自己對他太過仁慈了,這傢伙就是一個笨蛋,於是耐著性子解釋道:“你嘴角有很多黑乎乎的東西,沾著,很不好看。”他一邊說,還一邊指著自己的嘴巴。
沈孝這才反應過來,拎起袖子用力擦了幾下,原本有些蒼白的嘴唇被擦的紅撲撲的,楊岄眨了眨眼,他忽然發現沈孝的唇形和顧慎之是極為相似的,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顧慎之的嘴唇永遠是蒼白的,從他蒼白的唇角溢位的每一句話,都讓楊岄有一種刻骨銘心的痛,可是楊岄念極了這種痛。
而眼前的沈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