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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身為族長的人喜歡上了身為活祭的女子。”說到這裡,枯雲的臉上顯出少有的憂鬱,“我的父親,在十年前就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那個女人卻趁著我父親昏迷不醒的時候,跟著我父親的大弟子一起逃走了。”
他又停了下來,口中呵出長長的白氣,雪狼走到了他的面前,乖巧的蹲下身子,他溺愛的拍著雪狼的腦門道:“不用了,我還走得動。”接下去他繼續說道,而葉千驕只是他的聆聽者,也許這十多年以來,除了雪狼,他再也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
“那幾天一直是那個女子照顧我父親的,但是那天晚上,我忽然很想我父親,卻沒有想到,在門外讓我聽見她對著昏迷的父親說出那些話來,那時候的我太小了,總覺得一向對自己如親弟弟一般的大師兄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於是便去了他的營帳找他。”說到這裡,他的眉又微微的蹙了起來,有點沮喪的繼續道:“那時候,我要是知道,愛情會讓一個人瘋狂,我打死都不會去的。”
“後來怎麼了?”葉千驕看著他問道。
“後來……我被他打暈了,醒來以後就失明瞭,請了很多的巫醫,可是他們都沒有辦法治好我的眼睛,時間長了,便沒有人關心了,我的父親身體好了之後,變和從前大不一樣了,他每年都會有半年的時間不在族裡,直到第二年的祭魂族前夕才回來,他總是說,他是幫我出去尋找解藥的,但是我知道其實他是想去找那個女人。”枯雲說完這些,長長的舒了口氣,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從自己的腦海中連根拔除了。
葉千驕忽然間就站在原地不動了。他的手拉住了枯雲的手道:“你的手很溫暖。”
“你說什麼?”枯雲愕然。
葉千驕又笑著道:“走吧……雪地太晃眼了,不要老是盯著一個地方看。”
枯雲眼裡的光又閃了一下,緩緩的低下頭,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你真是聰明。”他嚥了咽口水道。
“你也不差。”葉千驕淡淡的回道。
“你是怎麼發現的?”枯雲又忍不住好奇問道。
“因為我是一個大夫。”葉千驕依然是淡淡的。
“我看過的大夫,都可以排成一列長隊,從這裡一直通往祭壇。”
“你看再多的大夫,你的眼睛也不會好,因為你的眼睛若是好了,你父親便沒有了出谷的理由。”葉千驕的話不徐不慢,說出口的時候卻感嘆連連。
枯雲低下頭,嘴角微微勾起:“確實如你所說,我的眼睛瞎了大半年,便好了,之後我便一直在裝,我不想父親像一個遊魂一樣活在族中,他是一個族長,應該被尊重和敬仰,可是他那個樣子,無論是誰見了,都會心痛的,所以我只能放他走,讓他離開祭魂族,去尋找他心中的那個女子,即便找不到,希望總還是在的。”
不遠處的祭壇後,有一個身影慢慢退到祭壇後方的石坡下,他的臉上很髒,看樣子是許久未洗過了,可是他的臉上,分明就掛著兩條眼淚。
枯雲指著前方的祭壇道:“你看,到了,我們得快一點,到時候要是我暈了,就讓白雪駝我回去。”
葉千驕的腳步只覺得有千斤重,因為他看見放在祭壇上的那隻銅鼎,有筷子那麼寬的口,有兩寸餘深,即便身體再好的人,若是一下子放掉這麼多的血,只怕存活的機率都很渺茫,更何況是站在他面前的枯雲。雖然他的臉色不蒼白,可是他看上去卻一點兒也不健壯。
“除了這個方法,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葉千驕有些絕望的想,他看著枯雲三步一叩首的走上祭壇,日光在這個時候變的晃眼,兩旁盤龍柱上的積雪被風吹落,迷糊了他的眼睛。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葉千驕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一滴滴的從他的額際滑落,一道冷光從他的眼前閃過,那鮮血匯聚成一條細小的河流,從枯雲的手腕處緩緩滴落。忽然間他的眼前好似晃過一個身影,一身青黑色的毛皮大衣,將那個人的容貌都掩蓋了起來,他幾步走到祭壇的面前,伸手牢牢的握住了枯雲的手腕,眸中射出憐惜與悔恨的光芒,乾裂的嘴唇一翕一合:“兒子!讓父親與你一起。”
冷光又晃了一次,緊握的手合在一起,傷口與傷口緊貼了起來,匯成一股熱流,一滴一滴的滑落,最終注入冰冷的銅鼎。
枯雲埋進父親的胸口,依然是兒時記憶中寬厚的肩膀,依然是滿臉雜亂無章的絡腮鬍子,卻永遠都覺得威嚴的父親,枯雲的心裡很明白,自己的父親終於回來了,從此之後,他的失明將不藥而癒。
葉千驕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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