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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慎之靜靜的站在一側,身邊的火盆噼啪作響,他忽然覺得一陣眩暈,忍不住伸手一把抓住了葉千驕的袖口。猛然間只覺得後背一陣冰涼,那日夢中的畫面從腦中一晃而過,人皮面具下的臉色已經一片蒼白,但是比臉色更白的是他的嘴唇,幾乎已經看不見任何的一點血色了。
葉千驕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回頭問道:“慎之,你怎麼了?”
顧慎之竟一瞬間沒有了反應,只是他的眉峰越收越緊,最終 卻抬起頭,對著面前的四大祭祀道:“若是我願意做你們的祭品,你們能放過他嗎?”他說出這句話,並不是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倘若還有一線的希望,他都想要活下去,只可惜,老天已經厚待他了,原本四年前他就該死了,如今卻依舊活在世上,可能在冥冥之中,上天已經安排好了這一齣戲。
我顧慎之,終究還是不想欠你們任何人。
營帳裡的溫度上升,暖熱的爐火燻的每一個人的臉都微微發紅,四大祭祀壓低了聲音討論著,顧慎之覺得有些累,退後了兩步,坐在身後的靠背椅上。他揉了揉腦仁,繼續道:“我知道你們祭魂族雖然被外界稱為毛人,可並不野蠻,對於每一個族人,都是相當的包容和關愛的,所以你們才會在每年的元宵節,千方百計的抓住擅闖祭魂族的外族人,讓他們來做祭品,成為雪神的奴僕。”顧慎之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趁著這個時候闖入祭魂族,本來就沒打算活著出去,可是我的朋友卻還身中劇毒,等著這位葉神醫去救他。”
葉千驕轉頭看著顧慎之,此時的顧慎之附著人皮面具,有的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臉,而他的那雙眼睛依然清澈,正如他五年前在夙水上遇到的那個少年,那時候他在笑,可葉千驕看一眼便知道那是假的,如今他在愁,可葉千驕看也不用看,便知道這是真的。人一旦陷入了愛情,那便是到了用自己的生命當兒戲的時候。他能為了再見他一面而努力的求生,也能為了讓對方續命而不惜赴死。
葉千驕汗顏,我終究愛的沒有他深,亦或者我根本從來沒有愛過。這兩個答案,他最終還是願意選擇後者。
“慎之……你又何必,說不定,他們根本就不會將那敗血蟲的解讀方法告訴我,若是如此,何故在這裡往送了性命?”他悠悠的開口,如今的境地,已經到了自己不得不屈服的境況了。
四大祭祀的討論還在繼續,少年的眼睛也依舊沒有眨過。黑夜一寸寸的降臨,終於有人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送這位公子去沐浴更衣,從明日起辟穀,直到祭祀當天。”
顧慎之鬆了一口氣,在聽見別人為自己宣判死刑的時候,他不光鬆了一口氣,他甚至從心底裡笑了起來,緩緩的支起了身體,站了起來,可是眼前忽然晃過一片銀白色的星光,下一秒只有黑暗席捲而來。
聽說祭魂族有著上千年的歷史,他們世代生活在這片冰天雪地之中,靠捕食魚類和一些生活在雪地中的動物為生,雪是他們千年信奉的守護神,所以每年的祭祀,便是他們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若是沒有外族人的闖入,他們便會在自己的領地之內射下陷進,抓捕不當心闖入他們禁區的外族人。
少年坐在雪狼的背上,已經接近中午了,可是帳篷裡面的人還沒有出來,聽說他是一個大夫,說不定他能治好自己的眼睛,他就是抱著這樣的希望,才想到要放他走,他甚至都沒有想過,如果他再也不會回來,那麼自己將成為祭魂族的罪人。
用族長傳人的鮮血,洗去沒有活祭的罪孽,父親年輕的時候,就做過這樣的傻事,因為那一年被抓到了祭品,是一個異族的女子。他當然記得那個女子的容貌,因為那時候的他已經八歲了,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至少在祭魂族,從來都沒有像她那樣的女人,父親喜歡上了她,為了不讓她成為祭品,編造了一個謊言,稱她為雪女神的化身,在族中,從來都沒有人敢褻瀆雪女神,更別說用她的化身當做祭祀品。
那一年的祭祀大典就這樣取消了,可是就在幾天之後,父親的大弟子枯謁卻帶著那個女人離開了。那一夜雪下的非常大,整個天空都被大雪籠罩著。少年想到這裡,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他拍了拍身下的雪狼,感嘆道:“那天若不是你發現的早,我只怕已經死了吧。”
雪狼溫順的嗚了一聲,用臉頰蹭著少年的手背。
“你的眼睛,我一定能治好,但是我只求你一件事,在此之前,能告訴我敗血蟲的醫治方法。”葉千驕轉頭向帳內看了看,心口突突跳的厲害,“我知道你們祭魂族的儀式不可侵犯,我只求你能讓我治好我的朋友,不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