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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師父,天寒地凍的,跑一趟也真夠累的,要是二師父又犯了戒律,不如……”小和尚忽然踮起腳尖,一把將那雞腿奪了過來,放在口中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搖晃著腦袋道:“二師父,這雞腿真好吃……比上次的那個八寶鴨還好吃,嗯嗯。”
那糟和尚此時看來已經不瘋癲了,一把將小和尚抗了起來道:“你快些吃,不讓你等你爹醒了,又要被罰了,上次為了一隻八寶鴨捱了幾戒尺,手掌還腫著吧?”糟和尚翻開施恩另外一隻掌心,皺著眉頭說道:“你看看……果真還腫著,你還一早起來給他掃雪,依我看,就應該潑一盆熱水,讓他打滑出不了門。”
糟和尚的話還沒說完,沒來由覺得脊背生涼,只聽見身後有人說道:“師兄,你若是再這樣教壞孩子,師弟我可是要請主持清理門戶了。”說話的人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僧服,頭上戴著一頂僧帽,原是在這裡帶髮修行的弟子。他皺了皺眉,看見那小和尚手中還有半截未啃完得雞腿,臉上的神色越發變得難看起來。
“爹……”小和尚怯怯的喊了一聲,忽然反應了過來,將那雞腿塞到了身後,奴了奴嘴道:“今天二師父教我佛經了……”
那僧人還是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依然入深井水一般冷漠,讓小娃娃沒來由打了個哆嗦,小和尚撞了撞膽子說道:“今天二師父給我將活佛濟公的故事了,他說……他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這才是……才是佛家弟子……”說到這裡,他忽然掙脫了糟和尚的懷抱,拿著雞腿走到僧人面前,扯著他一方袖子說道:“爹……別生氣了,施恩以後不吃了……”
僧人嘆了嘆氣道:“你認什麼錯,你二師父說的故事沒錯,喜歡吃就吃吧,只不過以後不要再被我撞見就好。”
小和尚如臨大赦,高興的捧著個雞腿偷偷躲起來吃去了,小院裡面只剩下這個白衣僧人,還有那個衣衫襤褸的糟和尚。
那糟和尚開口說道:“空善,我有話對你說。”
那名被叫做空善的僧人也道:“師兄,我正也要問你,今日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為何山門下來了那麼多祈福的民眾?”那僧人的別院本就在山腰上,自然是一抬眼便能看見山下蜂擁而至的人群。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前日雲州的西南王薨逝了,訊息是今日一早八百里加急進的京城,西南王自十年前一役,纏綿病榻近十載,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我剛從山下回來,正好遇到城裡前來為他誦經祈福的人,才知道這個訊息,聽說陛下已經親書了祭文,擇日便要定下死後的蔭封了……”
糟和尚字裡行間,無不洋溢著對這個英年早逝的西南王的惋惜。若不是十年前,西南王出兵宿州,手刃塑國大將軍完顏烈,將塑國侵佔的城池回收,並聯合京中的官員,以強硬態度簽訂了永不南侵的條約,只怕夙夜的邊疆,不會如此安定。可也正是因為那年的戰亂,西南王遭人暗算,從此之後便一病不起,膝下無子,只有一個侄兒,卻也是宛平過的王子。宛平王重情重義,將自己這最疼愛的兒子長留在雲州,侍奉西南王左右,如今西南王歿去了,這西南王的爵位,便落在了這侄兒的身上。
糟和尚還在那邊滔滔不絕,並沒有在意那白衣僧人臉上的神色,等他才發現異樣的時候,那人已經轉過了身子,腳步有些虛浮的往禪房裡面走去,推開門閃身進去,極度剋制著自己的情緒,終於還是在將門關上的那一瞬間背過身子,靠著門跌坐了下來。
十年了……他還是死了……
顧慎之走到房中的一角,將一個碩大的樟木箱子開啟,裡面放著一副展開的畫卷,錦衣華服,上面的人容姿卓絕,神采飛揚,英氣逼人,這是他離開楊岄之後畫的第十副畫,兩天前剛剛完工,正打算拖人送到雲州,這十年來,他每年都會送這樣一副畫給楊岄,為他慶生。可是今年,他的生辰還未到,人卻已經先去了。
顧慎之苦笑,當年自己一時意氣用事,斷然離開了楊岄,卻沒有想到,竟然成為了永訣。那一年他輾轉來到了夙京,在順貞皇后的衣冠冢前祭拜,卻不想出了意外,早產生子,便被這護國寺的和尚們救了,從此他邊隱匿在這禪院之中,有時也會幫附近窮苦的百姓看看病,直到那年冬天,宿州傳來和談了結的軍報,楊岄班師回朝,景帝親迎出城,他不清楚當時的楊岄是怎麼想的,但是那一日,楊岄離京時候,他曾在城樓上看著他離去。
天下……依舊是姓蕭的。楊岄不會違反自己的諾言,正如六歲那一年他戲言——慎之哥哥,我長大了要取你為妻。他們雖然摒棄了世俗的眼光,有過三拜九叩,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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