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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岄見他並沒有抗拒,又伸出手抬住了他腋下兩側,慢慢的託著他站起來,才站穩了,就看見他身上方才因為跌倒而撞出的紅腫傷痕,以前見過無數次如此狼狽不堪的他,卻不曾有一絲內疚,忽而今日心裡便有些難受,難不成是要與他分開了,才覺得格外親切些?
楊岄轉身將他橫抱在懷中,他原想,顧慎之好歹是個男子,又與自己差不多高,該是有點分量的,沒想到抱在了手中,才驚覺懷中人的體重,竟然還不如今日在碧凹倌裡面那十四歲的小童,低頭一看,盡然一眼能數清了他身上的琵琶骨,依稀記得,上個月拖著他去清菊院的時候,還不曾如此誇張。
感到懷中的人瑟瑟發抖,楊岄不禁收緊了胳膊,卻猛然想起現在是三伏天氣,怎麼可能冷呢?思緒神遊之際,卻聽聞耳邊似有悠悠聲音傳入。
“小岄……”那聲音極其綿軟,像是從記憶中飄過來的一般,楊岄身子一震,低頭迎上了顧慎之那微帶著霧氣的眼眸,忽然間兩手一鬆,將懷中的人直接扔到了地上,腦門衝上一股急火,不分青紅皂白的上前踢了幾腳,每一腳近乎都在下身要害。
“這名字,你不配喊,只有我娘有資格喊。”他低頭看了一眼顧慎之,眼底盡是厭惡之色。
顧慎之莫名被摔在了地上,正痛得拱起身子,忽然又是幾腳狠踢,痛的他眼中飆淚,卻還是死死咬著牙不啃聲,良久,等楊岄發洩完了,顧慎之才抬起眸子,招牌式的微笑又掛在了唇邊,開口說道:“好的很,這樣的慕楚才是我認識的慕楚,我還以為你轉了性子,到讓我受寵若驚了起來。”他痛的皺了著眉頭,纖細的手指捂住下身,臉色死白死白,卻不肯服軟。
那邊楊岄卻蹲下了身子,伸手勾住了他的下頷,直視著顧慎之的眼眸說道:“賤人,我也以為你狗改了吃屎,弄了半天還是吃屎。”說著就起立轉身,拍拍屁股離開顧慎之的房間,卻不想身後傳來悶悶的聲音,再回頭,那人已經暈了過去。
楊岄把顧慎之搬上了床,此時那人安靜的閉著眼睛,看上去到又聽話了起來,臉上沒有過多表情,楊岄細細看來,才發現這十年以來,他當真沒有這麼仔細看過他了,只道他長的好看,卻從未研究好看在何處,如今細細品來,才發現他的眉宇生的特別好,多一分嫌粗,少一分嫌細。嘴角微微翹起,尤帶著幾分楚楚可憐。
楊岄心想,這樣的你,看起來似乎還不錯?非要在我面前逞強蠻橫,勾引我父王不說,還氣死了我母親,你若像你的名字一樣,處處小心行事,有何至於受皮肉之苦?心裡如此想著,眼底浮出一絲不屑,拍了拍顧慎之的手背說道:“也罷,你這樣的人,生來也是禍害,我只是不希望你禍害了西南王府,既然那時岱山喜歡你,你就跟他去宛平好了。”
說道這裡,正要起身,忽然聽見門外清波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看見顧慎之躺在床上,頓時擱下了藥慌神跑了過來。
“小王爺,公子他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踢了他兩腳就昏過去了。”楊岄一臉不屑。
“公子……公子你醒醒啊。”清波推著顧慎之的身體哭喊道:“小王爺,求你去請個大夫來給公子診治診治吧。”
楊岄被他哭的不耐煩了,想到時岱山過兩天就要來驗貨,病了也委實不好交代,於是出門叫自己的小童去請了大夫來。
大夫細細切脈,山羊鬍子捋了一次又一次,才慢吞吞的開口說道:“這位公子先天不足,後天失調,氣虛體弱,加之五臟鬱結,委實病得不輕,不過之前的大夫似乎調理的還不錯,這次忽然暈倒,想是受了刺激。”
話到此處,顧慎之忽然睜開了雙眼,定定看著床頂淺灰色的帳子,吐出一句話來:“終究一切未變。”
大夫見他醒了,鬆開手腕脈搏,翻開眼皮看了看其怔怔的瞳仁,開口說道:“養上個三五年,或許還能去了這些沉痾舊疾,切不要在勞心勞力了。”顧慎之支起身子,轉過頭衝著大夫微微一笑,彷彿剛才暈倒的人並非自己,淡淡道:“有勞大夫深夜來此,我已經無礙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楊岄,彎腰揉了揉自己的腳踝說道:“小王爺,沉痾舊疾回了雲州慎之可以慢慢治,但是眼前這條腿,能否請小王爺幫我去千葉山莊請那葉千驕代為診斷。”顧慎之眨了眨眼,想起剛才葉千驕那一臉刁鑽桀驁,倒是和眼前這位能打個平手,不如讓他去試試,若是碰了一鼻子灰,那也權當給自己解氣了,若是真被他給請到了,那倒是自己的造化了。
顧慎之想了想,又開口說道:“不過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