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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會有人活不下去的。
“如果,不殺那個壇主,叫他拿了卷軸逃跑……你想過會如何嗎?”雲少康慢慢地道:“如果你師父交給你的,的確是隆興帝的墓葬圖呢?”
“……本門絕不會為了門派昌盛,去動死人的東西。”
“我是說如果……你師父並沒告訴你為什麼要去找那個叫方乘興的人,如果,那個人知道開啟墓葬的方法,或者說,他手上有另一半地圖,你這裡的只是一部分呢?”雲少康以一種冷靜而無情的語氣道:“血砂門若是找到了那個人,然後逼迫那人開啟墓葬,之後不光得到丹影、碧微兩把神兵,還將墓中的財物洗劫一空……血砂門若是憑此蒸蒸日上,之後江湖安寧不復……你要如何?”
“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在刀劍下,有更多的人流離失所無處可歸……你要如何?”
文謹的神情終於有些鬆動,揪著雲少康衣襟的手也緩緩放低了。
“要你殺一人,保得千萬人平安……你殺不殺?”
“我……”他長這麼大,在遇到雲少康之前,只見過棲靈山的長老弟子救人的,卻從沒見過殺人的,更別說是叫他自己去殺人。
他始終都相信,人性本善,只有活著,才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是他如今才發現,江湖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只要在江湖,就總會有殺戮,與善惡可能有關,也可能無關。
他還是太天真了。
“可那老伯……”文謹繃得直直的身子委頓下來,神色忽然很疲憊。
“我與柳兄……已將小乞丐的屍體交給他了。”雲少康的語氣很平,聽不出什麼情緒。
“他……”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文謹的話,敲門聲很輕,一下一下力道也相同,顯然是個涵養不錯的人。
“文公子醒了?傷可好些?”柳焉由進了門,笑容似春風。
文謹點了點頭,道:“無礙,多謝柳公子關心。”
“那就好……文公子昏睡了兩天,想必早餓了吧?我已經吩咐了小二,一會兒就送飯上來,文公子且再躺下歇一歇。”這一番話說得又細緻又妥貼,熨的人心裡暖暖的。
對剛認識沒多久的人,能做到這樣,這個人若非是天生良善,否則絕對不簡單。
文謹卻沒心思去想這些了,經過剛才那番計較爭論,腰上的傷又隱隱有些痛起來,臉色也並不好看。他客套地道了謝,又躺下了。
“讓我看看,傷口沒裂吧?”雲少康話說得很正經,臉上又恢復了嬉笑的神色。
“沒有,”文謹道:“我的傷……”
“是我包的,不要緊,只傷了一點皮肉。”雲少康不問自答。
“多謝。”
“雲兄,你這兩天太過操勞,一會吃了飯,該是去睡一覺才是,我守著文公子就好。”柳焉由走到床前,拍了拍雲少康的肩。
“我已無大礙,這兩天勞煩二位,實在抱歉。”
“恩公這麼說,真是折殺小人!鞍前馬後本就是小的職責所在,何來勞煩之說?”雲少康笑嘻嘻地抱了抱拳,一雙眼又笑成了眯縫。
文謹看了看他笑眼下微微的烏青,心裡也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
這一頓飯,可稱得上是文謹下山以來吃得最好的一頓。
小菜精緻可口,湯清淡鮮美,還考慮到文謹不食葷腥,葷素都是分開的。雲少康吃得很沒有形象,風捲殘雲,餓虎撲食都難以形容其威勢,簡直跟強盜洗劫有得一比。一碗飯不夠又添一碗,一頓吃了三碗米飯,總算才摸摸肚皮,打出一個滿足而又幸福的飽嗝兒。
“柳兄果然慷慨大方,善解人意,結識柳兄,實是在下之幸啊。”雲少康笑道。
“雲兄過獎,能結識雲兄此等豪傑,才是在下之幸啊。”
“哈哈……以後還要柳兄多多照拂啊!”
“是,是,定不推辭,定不推辭!”
文謹聽著這兩人酸溜溜地客套假笑,心裡實在有點同情柳焉由。照雲少康這意思,以後大概衣食住行,都要從柳焉由口袋裡面挖銀子了。可惜柳焉由又是個愛做表面文章的人,就是心裡知道,也絕不會出言拒絕,還要擺出一副欣欣然求之不得的模樣來。
多了這麼一個會說會走會打架的活動錢袋,雲少康儼然如撥開愁雲見青天,又打了個飽嗝兒,招呼一聲,一步三搖地到隔壁房裡補覺去也。
傍晚時分,雲少康終於睡飽了,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伸了個懶腰,去隔壁看了看,文謹換了藥人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