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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司禮監這次卻並沒有如此做。
如今當司禮監的掌印太監為前文所提的皇帝的心腹宦官,姓周,賜名納言,小名六寶,自小跟在皇帝身邊,最得他心,自然也通曉皇帝的心思。
因此當他隨眼掃過時陳洛攻訐的物件是顧青霄時,便留了個心眼,待看清後,雙眉直接就擰成一團,白皙無須的臉上若有所思,最後還是搖搖頭,把摺子收起來,遞給旁邊的小太監,道:
“這份摺子你現在送到內閣。”
小太監雖然奇怪為何不待得傍晚時,與其他本該送過去的摺子一併送過去,可也不敢多問,應了聲是,就接過摺子,也不敢看一眼,直接低頭舉起合上,轉身匆匆往外走……
“哎!”突然,門口傳來聲音,卻是那小太監仰著跌倒在地。
“啪嗒!”摺子掉在地上。
“慌慌張張的去哪裡?”一個聲音自門口處傳來。
周納言抬眼臉色一變,但很快就恢復正常,揚著笑快步走過去,說:
“回皇上,我只是叫小順瞅瞅您下朝了沒,沒想您正好回來了。”
邊說便邊故作隨意半蹲下想撿起地上的摺子。
然沒等他蹲下,摺子卻被皇帝撿起來了,似笑非笑,道:
“六寶藏摺子藏得如此快,怕又是有人參你一本了?”
周納言身為司禮監首席,而司禮監又是內務十二監之首,手中權力可謂傾天,手裡自然也不幹凈,上奏攻訐他的摺子平常自然不少。
這事皇帝是知道的,可他對此並不多置喙,只因他知道周納言對誰都可能不好,可對他卻從來都是忠心耿耿的。
往常若皇帝如此說,周納言必定腆著笑,一疊聲討好喊冤,可這次卻笑笑,一時竟不知如何說,手卻還維持著想拿摺子的姿勢。
見此,皇帝挑了眉,察覺有異,便自顧自開啟摺子。
周納言見了,也不再說話,安靜站著,隨手揮退仍舊倉惶害怕自己撞上皇帝而被重罰的小太監。
小太監感激點點頭,馬上爬起來奔走。
周納言心裡苦笑,也好,省得待會兒皇帝心情不好,找人開刀。
而果然,當他再次抬眼看皇帝時,皇帝的臉色已陰鬱得滴出水來似的,唇死死抿著。
半晌,皇帝才啞著聲音道:
“查過了嗎?”
周納言低頭,張了幾次嘴,才道:
“的確有此傳言,可未曾有人證實。”
“……可無風不起浪。”皇帝接了句。
周納言不敢回。
“啪!”
摺子被狠狠摔在地上。
接著,不待周納言反應,全身散發著怒氣的皇帝就轉身往外走。
“皇上!”周納言也顧不得君臣之禮,追了上去,“您這是哪?”
“顧宅!”只聽皇帝冷著聲音說。
周納言楞了楞,馬上加緊腳步,一路上逮著宦官就吩咐諸如“叫都護府隨駕的準備,人不宜多”“帶上皇上的常服”之類的話,務必讓皇帝不至於穿著還沒換下的朝服莽撞出宮,眾人一下子忙成一團。
而在皇帝闖進來顧宅時,顧青霄恰好去了校場不在,只餘顧易揚。
其時,他正在院子裡把前兩天繪下的丹青潤色。
丹青畫的不是別的,卻是顧青霄。
畫中人是閉眼仰躺著的,身穿白色衣衫,其下是一層厚實的紅楓葉,黑色的長髮披散著隱沒其中,似睡得正酣,幾色對襯,迎面便是強烈的衝擊感。
看得出,作畫者是從上往下看而作,人置於其旁,而入畫者並不知知情,只靜靜躺在那,毫無防備。
當皇帝走近時,率先看見的,便是這幅丹青,而目及顧易揚手中的筆時,臉色更是一變。
倒是顧易揚驚訝地先開口:
“皇上,你……怎麼來了?”
說話,眼睛看向緊隨其後的周納言,卻見他低頭沒看他。
往常在皇帝來之前,這多事的周納言總會派人先知會一聲的,可今天卻毫無預兆。
見他沒有回應,顧易揚只好放下筆,看回皇帝,而皇帝的異樣神色也讓他心中一凜。
皇帝眼睛看著那幅丹青半晌,目光才落在顧易揚臉上,雙眼怒火似噴發的巖漿,壓抑著什麼似的道:
“你畫的?”
顧易揚愣了愣,才低頭看桌面的丹青,腦裡閃過前兩天成功在顧青霄這練武之人毫無察覺之下,偷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