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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這果子看著澀。”
顧青霄仍喚顧易揚先生。
顧易揚隨手取出一個,咬了一口,接著五官一下子扭曲到不行,好不容易吞下,馬上把剩下的塞到顧青霄手裡,齜牙道:
“回去派給宅裡的小孩吧。”
顧青霄點頭,忍不住雙眼含笑看著他家先生,仰慕道:
“先生定是知道今年收成不好,宅裡的小孩說不定自己也沒吃幾個,所以才這麼做的吧。”
顧易揚一楞,接著又有點哭笑不得。
他想,他家小孩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過好了。
他純粹因為不想吃才那麼說的。
但他自是不會出聲反駁,只是隨意笑笑。
被自家小孩崇拜,並不是什麼壞事嘛。
第十八章 學生
顧易揚當年也算得上風光一時,官及至大學士兼任小太子經筵講官,品位不高,卻是聖恩惠澤,位輕權重。
因此當年一些他門下的弟子,包括他那些他曾監考過的在內,常常以與未來天子同門而沾沾自喜,逢人便炫耀再三。
後來顧易揚出了事,這些人大部分還是不願意相信流言的,只是眼看朝中重臣一心埋汰他們恩師,為了自己的仕途,他們也漸漸不再提這事了,更有甚者,有人問著,急忙否認曾承師於顧易揚。
可現在顧易揚回京城了。
那個曾被傳說與某某男子有說不清道不明曖昧關係的人回來了。
並且,把一度認為苟延殘喘不了多久的顧宅給挽救了過來,惹得周圍四口交贊。
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他身上,當年的事也就再度被提起了。
若說以前那些人還顧及顧易揚為官,說多了不定會被拉去定罪,現在卻都無所忌諱了,傳言傳得更荒誕不堪。
一些還抱著不信態度的,自詡清流的迂腐學生們,既惱怒他人對恩師的不敬,又似明悟了些什麼,其心情複雜難懂及至自己也無法說清。
特別是一些已經在朝為官的,更是迫切需要一個明確的發洩藉口。於是,由他們組織帶頭,領著當時自稱是顧易揚門生的人,上門拜訪。
其時,顧易揚正和顧青霄坐在大廳吃葡萄,準確點來說,是顧青霄剝了皮,挑了籽,喂顧易揚吃葡萄。
一幫學生由下人帶進來時,見到的正是這麼一副情景——顧易揚側身坐在長椅上,手撐頭,頭髮簡單束著,衣服也沒好好穿,鞋子也脫了,張嘴去咬顧青霄遞來的葡萄。
“喝!”其中有幾個較為年輕,一向以禮儀縟節為範的儒生,生生抽了口冷氣。
當年他們還小,他們對顧易揚的印象也停留在課堂上講課時的溫和儒雅。
兩相比較之下,自是衝擊非常。
倒是當時僅被他監考過便自稱他門生,現今已在朝為官的,面上沈靜多了,心裡有了某種“了悟”——終於明白,當年為何看他們先生時有不自覺流露的“風情”卻是從何而來的了。
只是,越是明白,便越是難以接受,更甚者說,當年越是知道自己恩師多厲害,對他有多崇敬,現今便有多受傷,多惱恨。
曾經一度如此崇拜的人,難道竟真如外界所言的與不明男子苟合,行敗德之事嗎?
好幾個臉都變青了,似壓抑著什麼。
“弟子陳洛,拜見先生。”只見為首之人手作揖,冷著聲音說了句,腰卻挺得筆直。
驚訝過後的顧易揚,自然察覺了這小細節,不覺笑了。
其餘人見他如此,也紛紛作揖,並自我介紹,有的壓不住心裡的惱怒,甚至莽撞說出自己的官至多少品云云,惹來旁人側目。
須知,在恩師面前,即使官至中樞重臣,也得給出一份尊重,說出官位,不就以官壓人麼?是為大逆不道。
此朝皇帝重文,更重德,德中又以尊師為首。
當年顧易揚出事後,便是小太子,亦不敢公開否認曾師從於他。
這若被有心人抓此作柄,雖不能作犯論處,卻為世人所詬病,亦給別的朝中老臣留下不好的印象,沒人喜歡一個好以官位壓自己老師的學生的。
另一邊廂,最近一直在顧易揚身邊伺候,沒怎麼出外,也少了聽下人的閒言閒語機會的顧青霄,並不知道其中的暗潮洶湧,只道自己先生原來曾教了這麼多人,暗忖他先生莫不是曾在京城書院就職不成?
顧青霄不知,只要學生願意,多的是方法可認個“師父”,至於“師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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