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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人的勁頭,可心裡燃著的一把火卻怎麼也滅不掉,怒哼一聲,橫了他們一眼,少年掙開牽制,咚咚咚就往樓下跑。
李玉芳不禁現出了擔憂,喃喃:
“方才的話,他肯定聽了去,要是跟先生說……那……”
便是中謹,即使明知方才說那話的是自己,可思及真的可能被顧易揚聽見,也不禁莫名的壓抑。
二人相顧無言。
只有秦松見之暗暗嘆了聲。
第二十一章 質問
並非不知此朝文人對從商之人的輕視,事實上,不論是因曾生於市井,還是所交朋友,或身有感受,或耳有所聞,即使單單從書中筆墨,就可知曉個夠了。
但就本身而言,顧青霄對此是打從心底嗤之以鼻。
然,他先生卻是不同。
不是說他先生也與其他人一般見識,相反,單單從他先生這些年來的表現,便可知曉門戶之見從不是他在乎的。
可是,一想到他家先生淪為商賈,遭到同是文人的蔑視,且已經被傳得如此不堪,甚至連他昔日門生也視其為恥辱,顧青霄便覺得心酸得痛,揪得麻。
待少年跑回到家裡時,眼眶已經紅通通的了。
“嘭!”一聲,少年撞開了書房的門。
正在書房裡撥著算盤算賬的顧易揚一驚,抬眼覷將而去,見是少年,訝異。
這邊廂,少年見了滿桌的銀子和那算盤賬簿,雙目一瞠。
事實上,他一開始還有點不相信的,想想,他先生是那般才華橫溢,本應活在文人圈裡,終日只管與人論學問、賦詩詞的人,怎麼可能……
可現下,從前只作寫字繪丹青的手現在用來細細點著俗物,只作吟詩賦新詞的嘴現在滿口金銀細作,心中,彷彿有什麼崩了一角。
猶如周圍氣息一下子變得稀薄,有什麼正不斷往他胸口壓去,那種難受,複雜得讓他不知如何是好,顧青霄難以呼吸似的淺喘了下。
“先生……”僅僅兩個字,卻艱難無比。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顧易揚狀若有意無意地撥開桌上的算盤,順便把銀子收進盒裡,“我記得杜老先生說過你今天得晚一點的。”
他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少年突然領悟了什麼,瞠目瞪著他,輕聲說:
“……先生是故意的吧。”
顧易揚有點莫名,側頭看他。
而他的無所謂的態度正刺激了少年,怒火就如從沒爆發過的火山巖漿,瞬間洶湧而上,他帶著壓抑,道:
“先生故意讓杜老來教我,就是為了瞞著我作買賣,是這樣沒錯吧。”
顧易揚聞言微微皺了眉。
清楚他性子如顧青霄,便知他並不是在懊惱他態度惡劣,而是為自己的失策。而這,無疑證實了少年的猜測。
對於少年來說,與其說氣憤一向敬重的先生被流言中傷,還不如氣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更難受的是——
他家先生連讓他知道自己無能為力的機會都沒有給!
這些情緒少年一時都無法理清,各種想法猶如流水迅速而過,又帶著旋兒讓人突兀冒出又突兀消失。
亂糟糟的思緒根本無法指引他作出正確的選擇。
彷彿被逼迫到了盡頭,少年腦裡只一空白,張嘴便大叫:
“你到底有沒有身為文人羞恥心?!到現在你還為金銀所惑!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你?!滿腹經綸不為國所用,滿肚才略不為民所謀,這就是你想要的評價?!”
說到了最後,少年已經帶著哭腔,彷彿終於找到了宣洩口,淚水不可抑制崩堤而下。
這話是說得重了,即便是之前公開表示與顧易揚劃清界線的陳洛,也沒有如此刻薄。然而,少年卻說了。
顧易揚愕然,接著皺眉看著哭紅了眼的顧青霄。
久久,他才放下筆,哂笑,卻沒有如往常一般走過去摸摸少年的臉軟語安慰,倒是玩味似的反問:
“那你呢?你想要怎樣的評價?”
顧青霄一愣,眼淚也忘了掉。
緊接著,顧易揚卻是沈下臉,言語間帶著諷刺與刻薄,道:
“如果連府上的這些人都養不活,何能為民所謀?如果連他人評論也不能視若等閒,何能為國所用?”
少年聽了,先怔了怔,然後漲紅了臉。
握拳的雙手顫抖著,嘴巴一張一開,卻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
顧易揚見了,終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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