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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感,一齊迸發!他“哇”一聲大嚎,顧不上丟臉,歪腦袋斜嘴,嗚嗚哭道:“你們都欺負我!相公還活著,你們就一個個騎到我頭上來!我以後還要怎麼活哩!那個老寡婦自己先說的渾話!說我是小寡婦……還有這個臭麻子,也來笑我,阿姊你也來欺負我!放開我,我要找相公去!我跟相公一塊兒蹲牢去!”一連三番,遭受衝擊,小少爺好不難受。要是阿秦在這裡,老寡婦敢跟他較勁?小麻子敢來笑他?阿姊還敢揪他哩?陶獻玉就著被揪耳朵的姿勢,哭得好不傷心,眼淚鼻涕,溼答答糊了一臉,也不用東西揩抹。
陶秀珠聽到一半,手就鬆了。陶獻玉說“要跟秦漢秋一起蹲牢去”,正正戳中她的軟肋,臉色一變,丟了勁,愣了神,訥訥站在那邊。你道陶秀珠怎得一反常態,青天白日,不在鋪子裡坐著,反而趕回府裡來?又僅憑著一個老奴婢的言語,就出手教訓她弟弟?原來日間她正在陶一彩盤賬,陶白進來,遞上一封短箋,道是林世卿林老闆派人送來的。陶秀珠知道事態不妙,硬撐著場面開啟閱讀,幾下掃過,已是變了顏色,兩眼散了光彩!陶壽見了,急忙拿過來一瞧,頷下的鬍鬚即刻抖了三抖。上面寫的是:陶掌櫃秀珠小姐親啟,兇犯秦漢秋,已被吾程稟縣衙,捉拿歸案;戚大海,私藏協夥,同在監下。掌櫃及令弟、戚寶花,並一府人等,亦難逃干係。陶一彩出典一事,切望三思,吾念生意同道,或美言一二,免抵牢獄之災。盼三日之內,得傳喜訊。子卿呈上。想必子卿即林老闆的字號,陶壽呶著嘴,將短箋遞給陶白,看向陶秀珠。陶白三兩下閱過,問道:“怎樣?”
陶秀珠頹喪不答,陶壽道:“只怕陶一彩典給他,我們也難逃官府追責。那樣,才是人財兩空。”陶白憂道:“那三日後我們不給他回話,或是不同意,不是照樣被官府拿去?到時誰來撐持鋪子?最後還不是落到林世卿手上?這個姓林的,穩操勝券,何必遞個信箋來,擾人肺腑?”陶壽道:“大約他並無把握我們一定知曉秦相公的身份,有意窩藏。他怕咱們聯合聲氣,推說不知,那官府也不好硬說我們知道的。”陶白起怒道:“他這話說的不清不楚,哼,免抵牢獄之災,說的好聽!兩位相公是已經陷進去了,他還想一網打盡,寸草不留?我們咬定不知道秦相公的身份,他能怎樣?”陶壽頓一頓,道:“畢竟兩位相公還在牢裡,他還是有施展拳腳的地方的。”說罷又看向陶秀珠。他們希望陶秀珠能說一兩句,可是陶秀珠已經心腦滯澀,轉動艱難,既無力去想這是否是林世卿的試探之舉,還是對方真的掌握了關鍵內幕。她既想保人,也想保住鋪子,如今這封短箋告訴她,她鋪子和人,大概都保不住!不僅保不住,還得搭更多的人能進去!她猛地站起,眼前黑了黑,晃一晃身子站穩了,看看二陶,只道:“我回府瞧瞧去!”然後,逃離鬼域一般,喊了轎子奔赴城外的陶宅。
三日之內,要有回話。她能回什麼呢?是或者否?或保持沈默?陶秀珠一時間,想起很多主意,又彷彿什麼也沒想起,只是緊攥著手,想回府裡。陶府讓她安心,安全,她本打算賣掉這座老宅子,保住陶一彩的名號,遠走他鄉的。如今,走,或許都走不成,她得多看一眼這座老屋。然而,一進門,陶福就向她報告,南院的何阿媽犯了病,在小少爺屋裡昏了過去, 目下正在下方躺著。陶秀珠想也沒想,就往下房走。鋪子要打問,府裡的瑣事也歸她管,她是習以為常的,只是生平頭一遭,她感到眩暈似的倦怠和疲累。
何阿媽早就醒轉來,來慰問她的旁人,無論問些什麼,都青臉閉口,不透絲毫。她打定了主意,要在大小姐面前,好好告上一狀,讓那個姨娘養的胖小子知曉自己的身份和規矩!她很有耐心,在床上靜靜等著。還真等來了陶秀珠!何阿媽沒浪費言語,陶秀珠剛問她“阿媽如何犯了病?”就竹筒倒豆,將陶獻玉的一番渾話一字不差複述出來,也不顧忌自己常年守寡,小姐尚未出閣,大咧咧地說什麼“上下兩張嘴,一起流酸水”,直講得陶秀珠羞惱盈胸,才滿意地嘆了氣。
陶秀珠沒想到陶獻玉能說出這般渾話!本來就怨怪弟弟將秦漢秋惹上的心,更是怒氣噴薄。她一語不發,大步往北院走,進了院子就聽見陶獻玉的鬼叫。推開屋門,正正看見弟弟騎在甘小少爺身上,渾不知即將大禍臨頭,因此招呼也不打地走過去,揪住那小小肥肥的耳朵就是一陣擰拽!
但是,陶獻玉哭了,訴起了委屈,還說到了要去蹲牢。陶秀珠動容了,這個胖弟弟知不知道,他這個願望倒是極有可能實現的呢?她透過重重想象,看到她的胖弟弟在黑潮的監牢裡,啃硬冷的饅頭,被大塊頭的囚犯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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