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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一片黑暗。
到處都是黑暗,另一種感覺越來越清晰。剛剛那一切不過是個夢,但是那種窒息的感覺並沒有消失。他漸漸地平靜下來,然後感覺到自己躺在床上,感覺到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但是他無法動彈,也無法睜開眼睛。有人將手搭在了他的脈搏上,他聽到了輕微地腳步聲,還有刻意壓低的人聲。
“大夫,王爺的身體怎麼樣了?”女聲道。
“脈象平穩,並無大礙。”男聲略顯蒼老。
“那王爺為何昏迷不醒?”
“這個老夫也不好說,傷口雖兇險,卻並未傷及心臟。應當是失血過多引起血虛,如今身體已經無礙,過幾日便可以醒了吧。”
接下來他聽到了開門關門聲,房間裡又寂靜了下來。他突然有了睏意,周遭的一切也變得模糊起來。下一次有意識的時候,他又聽到了兩個人說話,這一次是兩個女人。
“辭兒的身體如何了?”
“母后,大夫說並無大礙,過幾日便可以醒過來了。”
“嗯,那賊人如何了?”
“已經關入死牢了。”
“憐兒,那賊人便由你處置了。”
賊人?死牢?他的腦海漸漸清晰起來,在意識到他們口中賊人是誰的時候,心緒突然變得急切起來。他想要睜開眼睛,好不容易積聚的力量就像落入棉布的水一般,突然消失無影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嘗試,最終都以失敗告終。他彷彿在做著無妄的掙扎,一次又一次……
房間安靜、安寧,偶爾聽得見外面的蟬鳴。沒有人知道床上的人的掙扎。人們只見那雕花大床上躺著一個男人。男人的黑髮披散開來,英俊的臉格外慘白,優雅之中帶著一種脆弱,華貴之中帶著一種冰冷。男人緊閉著眼睛,儼然陷入了昏迷中。
王氏剛從死牢中走來,身上還沾染著死牢的陰氣。那種陰氣在陽光中消散。她脫去華服,換上秀色羅裙,然後推開門走了進來。她的腳步很輕,輕輕地走到床邊,微微地彎下腰,湊近了看那張俊顏,眼中帶著深深地眷戀。
無論何時,無論何處,端王身邊都會緊隨青衣騎。王氏伸出手,細長的手指緩緩地靠近他的臉,她卻不敢觸控,只是隔著八寸的距離,隔著那無形的空氣,輕輕地撫過那張臉。那一瞬間,她心中突然有滿腹話要說。她緩緩地靠近了端王的臉,紅唇輕輕地觸著他的耳邊。
王氏道:“王爺,妾身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請您不要責怪妾身。”
端王沉睡著,他的眼睛緊閉著,沒有冰冷,沒有嫌惡,她只可以看到他平靜的面容,還有那濃密的睫毛,那幾乎讓她有種錯覺,那便是他是她的。
有些話她知道不該說,也不能說,但是那一瞬間,她突然有種衝動,帶著一種少女的心思,話已經衝破喉嚨,說了出來。王氏道:“王爺,凡是傷害了您的,妾身都不會放過,即使是趙清離。”
王氏說完,心裡突然鬆了一口氣,有種說不出的舒心感。她站直了身體,替端王拉好被角,然後走出了房間。
她不知道,在她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床上人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先是細微的動,一點一點,然後整個手指都動了起來,最後是整個手臂。端王突然睜開眼睛,雙眼清明,還帶著一種冰冷的涼意。他從床上爬了起來,因為久未下床,血脈不通,他的全身都沒有力氣,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摔去。
就在那一刻,一片青色衣角閃過,一人便從窗戶裡跳了進來,將端王扶了起來,然後跪了下來道:“王爺,屬下保護不周,請王爺恕罪!”
端王只說了一句:“去死牢!”
端王是由侍衛揹著去死牢的。青衣騎各有所長,而揹著他的是最擅長輕功的,並且身體厚實,所以背上揹著一個成年男人,腳上的步伐也十分快。但是端王卻覺得慢了,他蒼白的臉緊緊繃著,目光死死地盯著死牢的方向。
死牢厚重的大門推開,幾個人影閃了進來。端王走了進來,一股陰冷氣息撲面而來。他快步走到關押趙闖的牢獄,只見那牢房的門已經開啟,腳下灑落了一地的飯菜,而那牢房之中,一個身影躺在地上,已經毫無氣息。
那一刻,端王的心揪了起來,彷彿六年前,看著那院子裡的那場大火將所有的一切一點一點的燒光,他的清離再也沒有從那個院子裡走出來時,那種幾近絕望的恐慌。侍衛拿著火把走了過去,終於看清了地上躺著的人。
不是趙清離。
端王似乎鬆了一口氣。檢視過的侍衛過來彙報道:“王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