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號角聲吹響,諸葛瀧一身白衣已經染滿鮮血,衝進了戰圈,鐵甲軍退去。
接下來是老七尖利的叫聲。
趙闖想要轉身,有人擋住了他的眼睛,趙闖猛地揮開了那隻手,便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老六。老六的眼睛還睜著,卻已經沒了光澤。趙闖緩緩地跪了下來,想要將他抱進懷裡,老七猛地推開了他,一點一點地爬過去。
“老六!六哥哥!趙小六!”那一向潑辣的女子,此時已經是滿臉淚水。
亂世之中,人命本來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土匪本就是打打殺殺的過日子,隨時都可能有死亡。只有居於譚雲三州、佔地為王的那半年裡方才得了寫安寧。本來應該是見慣生死的,但是那是老六,他撿回來的老六。皮猴子一樣的少年,怎樣都是那麼瘦弱,話有些多,愛佔小便宜,喜歡對著趙闖娶的那些小妾流口水,但是最喜歡的是老七,心中念著的也只有老七。
如今,老六沒了。
趙闖問諸葛瀧:“老六是不是我害死的?”
諸葛瀧說:“老六是為了救你。”
殘陽如血,整個譚雲三州都籠罩在安寧之中,彷彿臨死前的安靜。
老六便葬在清風寨的山上,趙闖不想著做皇帝,他想著要先踏平了秦王的鐵甲軍,替老六報仇。
第二天,趙闖穿著白色喪服衝出了城門,舉著大砍刀便衝入了敵營中,敵人的鮮血濺了一身,第三天,他在幽州北城門站了一天,目光死死盯著城下的護城河。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土匪頭子一向是囂張跋扈的,這般落魄的樣子,從來沒有人見過。
那天晚上,一封信送到了城外的端王手中。
端王拿著那封信,端詳許久,突然笑了起來。
“這並非闖王的筆跡吧?”端王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闖王目不識丁,更遑論寫字。
趙闖派出的人回來的時候,趙闖愣了一下,然後看著諸葛瀧,眼中帶著罕見的茫然。
諸葛瀧拿來了執筆,教他一個一個字的寫,終於寫出了一份降書。趙闖最討厭寫字,但是這次寫的十分認真,粗粗的眉毛也皺在了一起。
趙闖的字歪歪斜斜的,像一隻只蚯蚓,醜陋至極,難看至極。
端王手下了那封降書。在城門大開,朝廷大軍進來之前,闖王軍又和秦王打了一仗。
那一天,端王騎著高頭大馬進了幽州城,那似乎是京都位高權重的端王和譚雲三州的土匪頭子趙闖的第一次碰面。
馬上的男人穿著一身金色的鎧甲,身姿挺拔如蒼松,俊容如玉鳳目飛揚。而地上跪坐著的土匪,渾身黑漆漆的一團,沾染的不知是鮮血還是泥水,頭髮亂糟糟的,眼罩掉落了下來,那張黑臉上唯有那道疤清晰可怖。
對比是這般的明顯,一個高高在上,一個醜陋不堪,有著雲泥之別。
端王的馬悠悠地停在了土匪的面前,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聲音也十分柔和。端王道:“闖王行如此大的禮,真叫本王惶恐!”
趙闖全身疲累,所以他是跪坐在地上的。端王剛好停在他跪坐朝著的方向上,因此便佔了這麼大的一個便宜。
趙闖突然抬頭看了他一眼。那雙眼睛暗沉沉的,裡面暗含著的情緒,似乎有恨。看著那黑漆漆的眼睛,端王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揪住了他的心,揪得他透不過氣來。
誰都沒有看見那土匪手裡的大刀是怎麼揮出去的,端王只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濺到了自己的臉上,下一刻,身上的馬突然矮了下去,端王猛地跳了下去,差點摔倒,姿勢狼狽。他再抬頭看去,那匹白馬正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而馬腿已經落在了那土匪的手裡。
趙闖肩上扛著一隻馬腿,黑漆漆的眼睛盯著端王,聲音沙啞道:“感謝端王出手相助,今晚我便請你吃馬肉。”
趙土匪說完便轉身往闖王府走去,那馬腿上落下來的鮮血滴了一地。
站在他身後的端王看著那身影漸漸遠去,突然湧出了一種奇怪的情緒。他一直看不起這土匪,今日這土匪確實叫他刮目相看了。但是那種情緒似乎不只是驚詫,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第十四章 反擊之戰
老六的死彷彿落入湖邊的石子,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浪,浪退去後,又恢復了平靜。
趙闖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穿著最喜歡的袍子,威風凜凜,彷彿又變成了原來那個土匪頭子。那副樣子,用趙闖自己的話是霸氣十足,用諸葛瀧的話則是沒心沒肺,而用趙睿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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