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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潮,起來吧,它已經死了,是給人生生拗斷了脖子,你喜歡狗二師兄給你去買只一模一樣的。”雲深過去摸著雁潮的頭髮像小時候那樣哄他。
“不可能,它是獨一無二的,永遠不會再有了,我是個笨蛋,窩囊廢,我連大叔最後連給我的一點念想都保不住。”這次雁潮沒有哭,眼底通紅一片,紅的能滴出血。
“雁潮,忘了吧,那只是一次任務,不可能再有什麼結果了,想著只能讓自己更痛苦。”
“忘不了,二師兄,你不懂,你不會懂。鳳柒,是誰殺了你,我一定要讓他死的比你更慘。”雁潮雙手握緊,眼裡寒光閃現,就像掬豔出鞘,肅殺嗜血,雲深也不禁打了個寒戰。
“二師兄幫我個忙,我想把鳳柒葬在風荷塢後面的山上,那裡開滿了海棠花兒,很美,鳳柒它喜歡。”
“好,我幫你去張羅,你別傷心了對身體不好。”、
“我已經沒心可傷了,活著就是苟延殘喘。”
雲深不在說話,抱起了鳳柒的屍體慢慢走回去,一路上油菜花開的還是燦爛,如一片金色的海浪,可是雁潮總覺得不一樣了,那是一種虛飄飄的不真實感,恍恍惚惚只覺在夢中。
雲深弄來了一輛馬車,兩個人也沒有和瀾清說,偷偷的去了風荷塢後山。
棠花已謝書寫一段風華絕代的逝去,枝葉舒展守望一次空花罹滅的盛放。
不過這一切都與雁潮無關了,他的心已經隨著花兒凋零,只是花謝花會開,他卻永遠跨不過那個冰雪深埋的嚴冬。
花樹深處的墳墓還停留在那個雨天,破敗的棺材孤零零的躺在墓穴裡,黯然神傷。
雁潮在雲深的幫助下把鳳柒放在了棺材裡,雁潮脫下了自己身上的紅衣蓋在它身上。雁潮坐在地上,看著雲深一下一下往坑裡填土,每一次沙土流瀉都像蓋在雁潮心裡,一點點把心淹沒,漸漸的喘息不上。
雁潮用一塊兒棺材片子給鳳柒做了個墓碑,刀刻的顏體字跡行雲流水“鳳柒之墓”。
好了,這裡不再是空墳,雁潮已經把小柒挖出來,此後這裡埋得只是鳳柒。
“二師兄,你先到那邊等我一會兒,我想單獨和鳳柒待會兒。”
雲深注視著雁潮,但見他劍眉舒展薄唇緊閉,除了臉色過於蒼白,冷靜的出乎意料。
“嗯。”雲深拍了拍雁潮的肩膀,緩緩的離開。
此時日薄西山,藍紫金紅各色層層交疊,慢慢將白日的喧囂掩蓋,只將瑰麗斑斕的織錦絲帶點綴著青山翠林。
雁潮坐在鳳柒墳前,因為茸兜兜的睫毛飛上淺金,眼裡的悲傷反而不那麼明顯。
“鳳柒,小爹下一次來看你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你在這裡不會寂寞吧?這個墓是你大爹十六年前挖下的,前些日子我以為我會睡在這裡,沒想到你先睡了,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就來陪你。”
“鳳柒,小爹真沒用,和大叔在一起時想著師父,等和師父在一起了又想著大叔,結果誰也不開心。鳳柒,你說我到底想怎樣?你當然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本來想跟著師父帶你回山,好好修道過一輩子也就算了,可是你也不要我了,鳳柒,生命就這麼脆弱,說沒就沒有了,是不是我和大叔也已成永訣?不,不行,不能這樣,我不能再見不到大叔,我不能容忍他消失在我的世界裡,地底那麼黑那麼冷,大叔那人又那麼多講究,萬一蟲子咬他,他一定不喜歡,我要去找他,哪怕就是看他一眼,鳳柒,我一定要去找到他!”
雁潮在離開墓地時是有一點高興的,因為他已經下定了一個決心。
雲深看著他高瘦的影子從夕陽裡一點點走近,忽然心酸的想落淚。
晚飯時候他們回到了小院子裡,瀾清什麼也沒問,雁潮知道他什麼都一清二楚,只是現在誰也沒有這個力氣這個心情再去追問糾結,就連鳳柒是怎麼死的雁潮都不敢問,他怕那個事實是自己承受不起的。
嫌隙就此如山藤野草瘋長在相親十年的師徒之間。
第二天早上,雲深來叫雁潮吃飯,卻看見被子疊的整整齊齊,人不見了刀也不見了,雲深連忙高喊:“師父,師父。”
瀾清掩著道袍衣襟出來“大清早兒咋咋呼呼幹什麼?”
“師父,雁潮不見了。”
“啊?”瀾清繫帶子的手一抖,臉上倒沒有什麼變化,他匆匆走進屋,看了眼床鋪然後一眼落在桌子上被茶盞壓住的一疊絹紙。
瀾清展開,絹紙上的字跡端麗穠秀,已不是當年那個屁孩子的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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