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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鑑聞言不禁面露難色:“這個……冉賊以疆域未靖為由,並沒有將虎符交還啊。”
“那還請陛下賜下聖旨,也好讓臣師出有名。”孫伏都大失所望,只得退而求其次。
石鑑匆匆寫了聖旨,取了隨身的玉璽蓋了印,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咬咬牙遞給了孫伏都。孫伏都驗過無誤,趕忙把黃絹收入袖中,一揮手讓親信手下先行帶著皇帝離開,自己則親自領兵前去征討冉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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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鑑顫顫巍巍坐在蒲團之上。
興許是樓高適宜遠眺,這一次孫伏都選擇作為據點統籌大局的地方好巧不巧竟又選在瞭如意觀!
石鑑不由想起不久前自己是如何在這裡將石遵送上了絕路的。突然,他覺得背後一股涼意襲來,猛地一個激靈從回憶中醒來,全身已經盡是冷汗了。
莫不是天道迴圈報應不爽?九弟今日來向自己討債了?
耳邊都是大軍廝殺的聲音,好似還愈來愈近了。就連不通兵事的他也隱約明白只怕外頭孫伏都的戰況並不樂觀。
他記得很清楚,那天九弟和他最寵愛的妃子坐在這裡下棋。不知道他在聽到外間越來越臨近的交兵之聲的時候,心裡又是如何想的呢?念及那個素有大志的弟弟,石鑑不由苦笑,起碼在臨死的時候,那人的表現要強過自己太多了……
不行!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絕路求生!
“開門!朕要出去走走!”前一刻還滿臉倉皇不安的皇帝突然從蒲團上一躍而起,狠厲而又絕望的神色嚇了兩旁的守衛一大跳。
“陛下,孫將軍說了,外面兵荒馬亂十分危險,陛下還是留在這裡敬候佳音的好。”一個紅臉的偏將連忙擋住皇帝的去路。
“孫將軍?孫將軍難道還大過寡人了?朕要出去走走,你們誰敢攔我?!”石鑑滿臉戾氣,狠狠瞪著面前的武將,恨不能用眼神在他臉上刺出一個血窟窿來。
“陛下!”見石鑑一甩袖子,當胸一腳踢來,那紅臉偏將不敢再阻攔,只得眼睜睜地看著皇帝飛奔著衝下了樓去。
“滾開!”
“朕要出去!”
“你們給我滾!”
“朕命你把院門開啟!”
不知叱令了多少侍衛,冠帽歪在一邊、頭髮披散的石鑑終於看到了那匹火紅的駿馬!
神駒朱龍!
“大將軍救我!大將軍救我啊!”皇帝陛下狼狽地向前跑去,磕磕絆絆地好幾次險些跌倒在地,才終於跑到了冉閔跟前。
“孫伏都謀反,矯詔要殺大將軍,求大將軍速速征討之!”皇帝的語氣中竟還帶上了幾分哭腔,像是在孫伏都手裡吃了不少苦頭。
“來人!帶陛下回去休息。”冉閔淡淡地說。他甚至沒有從馬上下來。
遠處紛飛的紅色戰火映襯得他那雙漆黑的眸子愈發深不可測起來……
那一夜,鄴城下了第一場雪。
一場赤色的雪!
冉閔、李農帶兵誅殺孫伏都等一干叛軍,從鳳陽門到琨華殿,橫屍遍地、血流成河。他隨即宣佈了在後來的史書中赫赫有名的“殺胡令”——
第一道“殺胡令”:內外六夷敢稱兵杖者斬之。
此令一出,匈奴、鮮卑、羯、氐、羌、高句麗等割據北方一時的胡人勢力都成為了冉閔要絞殺的物件。
第二道“殺胡令”:與政府同心者住,不同心者各任所之。
冉閔剿滅了孫伏都的人馬之後,心虛的胡人自認為之前作惡過多,生怕將來漢人掌朝得不到好下場,一時間逾城而出者不可勝數。所以冉閔才下了這道相對開明的命令,任其自行離去。
此令一出,鄴城周邊的漢人百姓額手稱慶,紛紛入城,只恨城門太小,道路過於狹窄。一時間外出者惶惶然如喪家之犬,入內者則欣喜急切如遊子返家。
第三道“殺胡令”:其令內外趙人,斬一胡首送鳳陽門者,文官進位三等,武職悉拜牙門。
此令一出,才是真正的大開殺戒!
一日之中,光是鄴城便斬首胡人數萬。冉閔同時開倉放糧,親自率領趙人誅殺羯人,無論貴賤、無論男女、無論老幼皆斬之,在數日之內屠殺了二十餘萬人。屍體堆疊在城外,引來無數野狗豺狼分食。
第四道“殺胡令”:傳檄境內,敕各地將領殺胡、驅胡。
從此之後,凡是檄文所到之地,幾乎無一日不戰。屠殺的範圍一下子從鄴城擴大到了整個北方,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