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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等人覲見皇帝,所以他和其他番邦親貴的侍從一樣,一起被送到放禮物的屋子的隔壁,好茶奉著,但門外士兵把守,守衛森嚴,若要出去,只怕也沒那麼容易。
——一如彥輝所言。
前幾日請王爺他們到場時,也請了彥輝,彥輝是徐離延的暗衛頭子,可那日他沒來,而是趁著半夜之時翻窗進了顧鄴的屋子,顧鄴疑心重,差點一劍挑了他,幸得他出聲道:“你這個狐狸精你想幹什麼!”
顧鄴這才將手中的劍及時收住。這句話是當初彥輝進府瞎鬧之時常掛在嘴邊侮辱顧鄴的一句話。
拿火摺子點了蠟燭,顧鄴看清這個當初姿態驕傲的孔雀:一身夜行黑衣,布巾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少了風情萬種,多了穩重和精銳,隱隱透著敵意。
他說:“你以為你請王爺他們來這事兒,皇上會毫不知情?”
他講話的語調平平,也看不到他的樣子,但顧鄴直覺,他是在譏笑。
“所以你那時沒來,所以你現在來了。”當初那股血氣翻湧的片刻過去,顧鄴也恢復了冷靜自持的一面,深知,能把握住關鍵點越多越好。
彥輝冷笑一聲,“屆時你裝成侍從混進去之後,是不能離開那間屋子的,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推窗翻身而下,如一隻鷹隼飛快地消失在夜空裡。
縱是如此,顧鄴坐在太師椅上已經喝了兩杯茶,心裡的焦急像螞蟻啃噬一點點地增大,離皇帝與諸位番王敘談的時辰結束已經不遠,可現下他卻沒有辦法出去。他之前和守衛說想去如廁,兩個守衛只是將他帶到隔壁窄間,中間放了好幾個木桶。沒有辦法帶著侍衛去遠一點的地方,動手容易引來注意。
“你是幹什麼的?!”門外突然響起守衛的問話。
“回稟將軍,奴才是為裡頭眾位爺添茶水的。”聲音尖尖細細,帶著諂媚。
又是窸窸窣窣好一陣咬耳朵的聲音,門這才被推進來。是一個有點駝背的低眉垂眼的男子,臉上長了些密密麻麻的小雀斑,他露出有些羞澀地笑,“我來給各位添茶。”
說著,便添茶倒水順帶著一掃顧鄴,顧鄴心裡一顫,彥輝!他這是在做什麼?
到顧鄴之時,他用袖子擋住了大部分人的視線,佯裝倒水的動作,之後很快掠過他,繼續倒茶。
一輪過後,他仍是半是羞澀半是靦腆地笑,“請喝吧,這是今年供奉的新茶呢。”
在場的諸多隨從沒嘗過中原身份高貴之人才可品嚐的東西的滋味,聽到此話,急急將茶杯舉起來,連茶沫兒都沒撇乾淨,便囫圇吞棗入了喉,連是甚麼滋味都沒明白。
彥輝在心底冷笑一聲。
片刻之後,眾人紛紛止不住眼皮打架,昏昏欲睡,兩眼一翻,直接倒在了桌面上。
彥輝見狀笑道,“喲,諸位怎麼飲了茶就想歇息了?得,那小的就不打擾了,告退。”
顧鄴心電急轉,一下子就猜到了彥輝用意何在。
從懷裡掏出一張人皮面具,遞與顧鄴,邊解去身上的衣物與帽子,與顧鄴的交換了,又動手撕去自己的人皮面具。
將一切準備齊全之後,顧鄴端著托盤,將將要走之時,彥輝說話了,一直略帶諷刺的聲音裡多了一絲哀傷。
他說:“王爺他在搬離王爺府前將我們召集在一處,說是不再需要暗衛了,每人發了一大筆銀錢,叫我們另謀他處。是我不肯死心,才這樣追到這裡。”
“我以為你是不能給王爺幸福的,王爺為你丟了太多。可後來我才看清,王爺他做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顧鄴,好好對他。他不是世人口中那樣的,他是個好人,是個爛好人。”
“雖然我不待見你,”他說,“顧鄴,你要好好的。和他一起走,一起活下去。好好照顧他。祝你倆,幸福。”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所以現在,換我主動了。顧鄴沒有回頭,他知道,那個現下坐在他位置上的那個男人,背對著他的那個男人,正在掉眼淚。“終有一天,你會尋到那麼個人的。”
顧鄴不會安慰人,甩出這麼一句話之後,徑直出了門。
他出門的時候,對著幾個守衛諂媚羞澀地一笑,不得不說,彥輝給的這張臉幫了很大的忙。幾個守衛連個正眼都沒給他,他也渾不在意,邁著短小而輕快的步子到拐彎處之後,放下了托盤,脫去一聲礙於飛簷走壁的衣裳,收好,腳在廊柱上一蹬,一個翻身便上了屋簷。
伏低了身子,提著氣,快步在屋頂上辨別方位,遇到巡邏的侍衛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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