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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貞點點頭:“這樣……也好。”
“也好?”趙臨淵咀嚼著這兩個字,嗤笑一聲不再說話。
廉貞也是沉默著,趙臨淵這副樣子,想來應該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同趙臨沂的事情,只是這件事也不知道是趙臨沂自己承認的,還是眼前這位帝王連自己的弟弟也不曾信任。
兩人就這麼相顧無言坐著,紅燭更漏一晃便到了酉時三刻。
廉貞大傷初愈,精力畢竟有限。看著她臉上些微的疲乏神色,趙臨淵也沒和她打聲招呼,轉身便離開了,聽著隔斷後邊傳來機關開合的聲音,再聽不到趙臨淵和高飛二人的動靜,廉貞鬆了一口氣。
也沒有再叫碧袖進來,廉貞合衣躺下,睜著眼睛盯著那花開富貴的床幔許久,廉貞才睡過去,睡容安詳,只是突然有一絲晶瑩滑落,滲進了枕頭裡,消失不見了。
趙臨淵果然如同碧袖說的那樣,每晚都會來看看廉貞。並且這個習慣並沒有因為廉貞醒來就改變,只是時間長短不同。
趙臨淵帶了一副圍棋到白露宮,黑白玉石的旗子,棋盤更是整塊的黑檀木製成。
“聽碧袖說,你身上的傷已經結痂癒合了。”趙臨淵落下一枚黑子,狀似無意對廉貞道。
廉貞點頭,信手放了一枚白子:“太醫說已經不妨事了,原本也不是什麼大傷。”
“不是什麼大傷?”趙臨淵嘆了一口氣,“廉貞,是不是但凡不是危及性命的傷勢,在你看來便不是大傷。你胸口這道傷痕,你恐怕此生再不能像從前那樣當個快意疆場的將軍了。”
廉貞與他相處了幾日,也摸出了些許趙臨淵的性子,笑道:“這回能活下一條命已經是謝天謝地,不能再當一個將軍,做一個普通人倒也沒什麼不好。”
“聽說你的畢生願景便是在京城外買下一座荒山,成日種花釀酒習武,聽來確實是一副隱士做派。”趙臨淵落子。
“聽說?”廉貞反覆咀嚼著這兩個字,輕笑一聲道,“見識過這京城的波濤暗湧,普通人的日子更合適我將養身子。”只這聽說兩字,便可知道趙臨淵疑心病之重,趙臨沂哪怕是將自己和廉貞的事情和盤托出,也不可能和趙臨淵兩人閒談到她的志向為何。
趙臨淵道:“荒山野嶺無人看顧,哪裡及得上,京城杏林聖手眾多。”最後半句話,他頓了頓才說,廉貞眉頭一挑,也沒在意皇帝這奇怪的斷句,專心下棋。
“今日上朝,御史臺參兵部尚書涉嫌貪墨軍餉,牽連包括侍郎馮麟在內兵部一系列官員共三十六人。”趙臨淵像是信口閒談,同廉貞說起了今日早朝發生的事。
廉貞道:“我記得,這馮侍郎,是當初東宮馮良娣的父親?”
當初嫁入東宮之前,趙婉茗曾經給廉貞講過當時太子東宮中那些女子,特別提過這個馮良娣是兵部侍郎之女,值得結交。
趙臨淵道:“馮良娣如今的封號是馮婕妤。”
廉貞瞭然,這馮麟想來應該屬於趙臨淵的親信一類。當初天福帝在位時為了磨練各位皇子,也為了顯示一視同仁,將幾位皇子安插在六部之中,也算是默許他們培植自己勢力。
大皇子也是當時的太子趙臨淵入主兵部,二皇子趙臨川入主刑部,三皇子趙臨沂入主吏部,四皇子趙臨澤入主禮部,五皇子趙臨河入主工部,而戶部則由天福帝親自監管。
太子一脈,除了他同胞的弟弟三皇子趙臨沂之外,陳淑妃所出四皇子趙臨澤一直站在他這一邊,在自家外祖父禮部尚書陳謙明的幫助下至少能維持住禮部官員內部的平衡。
廉貞道:“如今的局勢,這些被彈劾的官員一定得照著孟家的意思狠狠的罰,不過,他們拉出這面大旗的目的也不過就是為了能夠在兵部騰出寫位置,好叫自家人上位。目前這局勢一旦打破,陛下現在的處境便會變得極其微妙,孟家雖不至於一定要換掉皇位上的人,但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卻是板上釘釘的事。”
趙臨淵道:“如你所見,倘若是你,你會怎麼做?”
廉貞沉吟片刻:“給他們一點甜頭可以,只是這咽喉還得扼在自己手中。管禮部現狀,仁王殿下和陳尚書二人被姜峰,孟源兩位侍郎掣肘,恐怕一時幫不了陛下的忙,清王殿下現在又被拘於府中,分身乏術……不如,還是從孟府選人,不過,來個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趙臨淵像是被廉貞的話提起了興趣,手中的棋子都暫時放下了,認真聽廉貞的分析。
“對,釜底抽薪。這孟府家大業大,其間關係錯綜冗雜,想必也不都是支援定王一